顾翎昭听着杜雨芙云里雾里的话有些糊涂,更让她疑惑是,她发现杜雨芙不管怎么喊叫,但就是没有要将头上的盖头扯下的意思。 杜家此番嫁女属于远嫁,吉日当天一大早,新娘便需乘着喜轿,携带着相府的陪嫁嫁妆一同踏上前往岭南的出嫁之路。
虽是嫁女,但在杜雨芙离京出嫁的前一天,相府还是大设宴席,向外表明了杜相对此次女儿出嫁的欢喜和重视。
其实就顾翎昭而言,她在理智上总觉得杜家和岭南王的这场联姻处处透着奇怪,但具体其中的猫腻,她却又没有耐心一探究竟,反正她知道,这一场婚事注定是要泡汤的。
入夜,杜雨芙待嫁的院子灯火通明,侍女们捧着东西来来往往做着出门的最后准备,而闺房之中,新娘早已穿戴整齐端坐在床边,嫁衣上的金丝绣线在跳闪的烛光映照下,断断续续地浮现出瞩目夺睛的光彩。
屋内到处都是象征祥瑞美满的挂件,红色的绸缎更是挂满了整个卧房,将每个侍女嬷嬷的脸都映红了几分。
大红盖头下,新娘沙哑的声音传来:“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快要出发了?”
“小姐,再有两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届时我们就可以上轿了。”
杜雨芙没有出声,房里骤然陷入沉默,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房内所有侍从竟无一人敢面带笑容,人人脸上都是小心翼翼之色。
没有丝毫喜意的氛围,硬是将房内一片片的红色衬出了几分诡异之感。
突然,杜雨芙猛地抬手将身旁小几上的茶杯连带茶壶一齐扫落在地,她急促地喊道:“为何还没到时辰!怎么一切都这么慢,我到底何时才能到岭南!一群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以往会马上冲上来安抚杜雨芙的贴身侍女,此刻完全没了动静,杜雨芙喊得嗓子又痛又哑,可周围还是没有一点点动静。
杜雨芙头上盖着喜帕,看不到东西,只得继续厉声骂道:“人呢?!怎么不说话?是哑了还是死了!那条舌头没有用就不妨割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