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想做什么,只管大胆去做,就算天塌下来,也绝不会伤到你和你在意的一切。”
顾翎昭眼睫颤了颤,不自在地向窗外看去,硬生生地转了一个话题:“如今我大哥和静王殿下可有放弃与杜弘之继续争斗的打算?”
“没有”叶暻回答地十分肯定“据我所知,他们仍在寻找杜弘之的把柄,似乎想要在你哥哥离京之前,再与他搏上一搏......所以若我出手加快顾公子离京的进程,只怕三哥又要恨上我了,以后你可得在他们面前替我解释解释。”
“......等我杀了杜弘之,静王殿下便没心思记恨你了。”
“也是,其实记恨也无妨,如今三嫂有孕在身,三哥再气也不至于当面对我动手......如今江家老实了许多,江承文也不似从前那般强拘着江姑娘了,若顾公子离京,大抵江姑娘也会跟随前去。”
“离开京城,对阿鸢同样不是一件坏事”顾翎昭想起江承文,脸上立刻浮现出来怒火“江承文也是个老混蛋,竟能那般苛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哼吗,他当然该老实了,我此前已派人地敲打了他,并警告他如若再敢挑事,我必打断他的腿!”
叶暻的脸色变了变,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派人打他了?”
顾翎昭扬了扬下巴,不屑地说道:“对啊。”
“......可我也派人动手了。”叶暻表情有些扭曲“怪不得听手下人说,那江承文脆弱的很,轻轻碰一碰,便会大喊大叫。”
“......”
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最终还是顾翎昭烦躁地摆了摆手,道:“挨两顿揍,也是他活该,留他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好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叶暻轻快一笑,转头向外看了看天色,柔声道:“时辰不早了,今晚皇兄召我入宫议事,我便不在此叨扰了,你记得要好好保重身体。”
叶暻说完便起身站了起来。
“叶暻。”顾翎昭出声唤住了准备转身离去的他,正色道:“我大哥能提早离京,会为顾家和静王府省去不小的麻烦,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我们的仇怨可以一笔勾销。”
叶暻歪了下头,哀伤地笑了笑道:“还是算了吧,你已经写了休书给我,若连这点怨恨都没了,我们岂不是彻底形同陌路了......我对你的亏欠是这辈子都弥补不完的,现在的这点事情,不足挂齿。”
顾翎昭闭上了眼,没有再回应。
“我知你这段日子事情繁重,我不会再来随意打扰你,如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会再派人与你联络,昭昭,告辞。”
房门轻轻发出响声,顾翎昭再睁眼,整栋小楼里便只剩她一人。
她必须承认,叶暻的到来确实解决了她眼下的一大忧虑......
她打算在天子脚下屠戮相府满门,如此恶劣行径必将使大乾朝堂震上几震。在朝野上下大肆寻找凶手之时,难免不会有人再次提起同被灭门的顾家,她这边将痕迹销毁的越是彻底,顾凌枫的处境便越是艰难。
然而若顾凌枫在此时突然离京前往泾阳,这局势便大不相同了,一来朝廷往泾阳指派将军,其随行人员中定然少不了叶璋的亲信,让顾凌枫的一举一动都在叶璋的掌握之下,足够在皇帝心中证明他的清白。
二来,顾凌枫这一走,京中多数官员都会认为他是杜弘之的手下败将,进而从心里对他便多了一层轻视,他朝思量凶手之时,或许压根便想不起这一号人
顾翎昭对她大哥的名声并无太多担心,他既然敢请命前往泾阳,那必然有本事为自己挣回声名,为顾家重复荣光。
“......总算是得了些好消息,如此,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顾翎昭坐在茶案边思量了近半个时辰,待她觉得有些口渴,想煮些茶来喝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她茶案上盛满峨眉雪芽的玉罐不见了!
“我的茶叶呢?"顾翎昭四处找了半天,就连茶案下面都弯腰去看了两次。
"嘶......刚刚叶暻还拿在手里过,怎会突然没了呢?"
等等,叶暻?!顾翎昭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这个混蛋该不会是怕她不听叮嘱,所以直接把她一整罐峨眉雪芽顺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