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这件事毕竟事关您的清誉,也关系相府的名声......您当真不需三思?”
杜雨芙冷哼一声:“声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只有顾翎昭那样自命清高的蠢货才会万般在意......本小姐从不怕众口铄金,谁敢议论直接打死便是!”
对话的侍女仍有疑虑,她迟疑地发问道:“那......若是容王不认账怎么办?”
“有太后在,容王没那么容易赖账,何况待生米煮成熟饭后,就算父亲再不愿,权衡利弊之下他也会站在我的这一边。容王迟早是要娶正妃的,本小姐家世容貌在京中皆属上层,容王何必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要与太后、丞相抗衡呢?本小姐不图他的真心,我只要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当下,只有做容王的女人才能得到这样的地位。”
“可是......”
“少废话!东西带来了?”
那侍女闻言立刻将手中的瓷瓶递上,语气弱弱地道了声:“这便是相思引......”
“相思引”三个字掷地有声地落在顾翎昭耳中,好似一阵夹带粗粝砂石的狂风朝着她心脏奔袭而来,细细密密地隐痛让她无从招架,不过须臾之间,顾翎昭的额头便沁出了一层薄汗。
那股奇异的香气似乎再次将顾翎昭挟裹,现实与回忆重叠,沉重的呼吸声、被撕碎的鸳鸯锦......芙蓉帐里,残红窈窕,那一场荒唐的厮缠如沦肌浃髓般刻印在顾翎昭脑海之中。
有些往事被刻意压埋在记忆的最深处,就像是将一团棉花按在房间的各个缝隙之中,虽平日里在外看不出端倪。
但若遇到如点点火星,那易燃的棉絮便会瞬间连成一片火墙,仿佛洪炉燎发,顷刻便能将人吞噬,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相思引是一种西域迷药,用之便能使人动情难抑,且无药可解。
而叶暻就曾经在一场宫宴上误饮了这被下了药的酒......
那时顾翎昭刚满十六岁,她甚至还没真正的与叶暻定亲。
慕水告诉她,这种药的第二种解法只有放血,但他也不知道这血到底需要流多少,才能彻底让相思引的药效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