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感上的缺失,证明了程心实际上是一个缺乏灵魂的角色,这对于塑造一个文学形象而言,是致命的缺陷。
仔细读过《三体3:死神永生》后,李立文能够读出原作作者对程心的遗憾。
那是一种对整个人类文明的遗憾!
但也仅仅是遗憾,而非批判。
因为程心就是人类性格的最佳体现——善良,但是傲慢。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仁爱”,“慈悲”,永远都是人们所倡导的。
“爱”就是人类文明的核心。
但是,这么美好的东西,却恰恰是人类文明的“软肋”。
实际上,无论是维德还是程心,他们并非历史的主宰者。真正塑造社会命运的是整个人类社会本身,而他们不过是被历史的洪流推至前台,在聚光灯下扮演着被操纵的木偶角色。
正如程心在成为执剑者之前,一位母亲将婴儿交付于她的怀抱,执剑者的身份仿佛突然间被塞入她的怀中。此时,抽象的人类文明责任具体化为她怀中的婴儿,一种虚幻的母性和崇高感在她周围弥漫。
这种“虚幻的”母性源于她实际上并不具备这种崇高感,也没有实现崇高目标所需的力量。
莫斯科维奇曾经指出,民众从他们的理想和幻觉中汲取能量。
程心的选择亦是如此,缺乏真实性。
她所作出的选择,是作为一个个体的程心,承担起保护一个个体婴儿的责任,而非保护一个婴儿文明的责任。
程心是悲哀的。
她的悲哀,正是人类文明相较于三体文明的闪光点。
三体文明坚硬而冷漠,始终以生存为唯一目标;而人类文明则柔软而温暖,除了生存,还追求生活和情感的延续。
也正是这种延续,一次又一次地将程心推向风口浪尖。
她不过是人类群体理想主义的缩影,当她做出符合众人期望的选择时,人们赞颂她如圣母玛利亚般的慈爱;而当她做出违背众人意愿的选择时,人们则将她从高台上拉下,任人践踏。
她的理性认识水平勉强与感性认知水平相当,但感性总在关键时刻影响着她。
所以说,即便没有程心,还会有李心、王心、赵心等其他人的存在。
因此,程心在书中承载着深刻的象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