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万翁轻轻点了点头,附首过来,低声悄语道:“小主子,您此次面圣,想来定是因三皇子的事。在此,老奴斗胆规劝小主子,若想救张家老四,务必全力护下三皇子,否则,张家老四必死无疑!”
“此话怎讲?”海宝儿以眼神询问。
吐万翁瞬间打开话匣,侃侃而谈:“小主子,关于‘玲珑雅集’,老奴亦有所闻。此事牵连甚广,若三皇子被定罪,整个朝堂必将陷入无尽惶恐。彼时,您觉得张家老四可有活命的机会?”
话虽如此。
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难道真能逍遥法外?
海宝儿面色不悦,强压心中的怒火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吐万翁毕竟是历经数十载的人了,在人情世故的理解与把控上,远胜年仅十余岁的海宝儿。否则,他又怎么会被武皇选中,来当这个海逸王府的大管家呢?
同样地,他自然听出了海宝儿的弦外之音——若这是吐万翁自己的想法,权当好心提醒,海宝儿听听即可,亦不会怪罪。
若为武皇陛下的想法,那便是给海宝儿出了一道难题,无论会与不会,终归要去竭力克服、潜心钻研。
吐万翁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地说道:“这是陛下的想法,更多的,是老奴自己的想法。”
海宝儿闻此模棱两可的回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与荥阳郡主府这般大动干戈地寻觅二皇子,目的乃是在尽可能保全张默的前提下,予他一个理所应当的罪名和恰如其分的定性。
若依武皇旨意行事,那便等于将此前所有努力与付出彻底推翻。
这是何等的屈辱,何其的不甘啊!
海宝儿还是盯着吐万翁看了很久,许久过后,才又抛出一个问题来,“既然你的想法更多,那你所代表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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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谁,武皇陛下自不必多说。可海宝儿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吐万翁面色沉如寒水,双眸深邃若潭,沉静无波,沧桑眼眸中情愫交织,悄然流转。其声低沉肃穆,毫无犹疑:“小主子,老奴深知您对我心怀偏见,一时之间确难解释明晰。然,老奴可对天立誓,自踏入海逸王府的那一刻起,我所代表的,仅小主子一人。况且,老奴与几位皇子向来毫无瓜葛,他们的事,老奴从未萦怀。”
短短一言,既解了海宝儿的疑问,又表了自身的忠心。
海宝儿见吐万翁这般诚恳神态,不似伪作,遂长叹一声:“罢了,我已知晓。容我好好思量。你去安排好鬼手官鳌,要他全力照应门主。”说罢,他便轻轻拂袖,转身离去。
望着海宝儿离去的背影,吐万翁眉头微皱,不禁苦涩一笑,“看来,您还是不怎么相信我呀。如此这般也好,这人心险恶的世道,任何人都不可信,也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