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冉放下心来,只冷眼看了同样在城楼上打量着他们的人。
暗卫将顾骁背在自己身上,言冉收回自己冷峻的目光,下令道:“将王爷带回去,这里我来,记住,在我没有回去之前,无论王爷的伤势如何,都不要请鬼医前辈出手。”
暗卫纵然担心王爷伤势,不理解这行为,不过还是遵命。“是——”
城楼上一道身影立在逆光处看不清行迹,言冉与之双双对视,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甚而对视地久了,言冉抿了嘴角,尽管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吐槽,还是在心中默默抱怨一句,仰地他脖子好酸!
那立在城楼上的人终于还是没了耐心,沉声缓缓问一句:“你是顾骁手下的第一智囊言冉?”
城墙与城下,距离约有七八丈,此人说话沉雄有力,便是言冉这样不懂武功的人也能听地很是清楚。
言冉定住脚跟,安抚顾骁的马,开口悠然道:“正是!”
“常听人说,漠北军师言渐旭,擅排兵布局,也善阴谋之道,常出奇策,诡谲莫名,能做无中生有,能为人所不为?”
言冉理着马儿亮丽的毛发,对这赞许倒知根知底地很,只道:“若说深藏阴诡才能常出奇策,若论心狠手辣可为人所不为,这赞许言某倒是心领。”
关于言冉,自然论及此人手段。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的谋士,从来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言冉固然多出奇策让顾城军威震四方,但是当中手段的狠厉和诡谲也让人胆寒。只当初顾骁取羌族三百里,言冉就献策过灭掉羌族全族的事儿,便是顾骁自己对言冉也只是礼节有度避而远之。
可以说,言冉的狠厉同他的无双智计一样出名。
“早就听闻言军师有一言,说你自己玩尽阴谋诡计,最是害怕有人背后报复,所以不出顾城军营半步。就是要出,也必然有众数顾城军跟随,更有暗卫候在其中,今日你出顾城千里至天子都城雒阳,怎么就不担心人报复了?”
那人怀疑言冉玩着的不过是一手空城计,为的就是在赌,如果杀了顾骁和言冉,顾城军上下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找他们秋后算账。
言冉却大笑一声,随即揪住马后颈上的一撮鬃毛起身上马。虽是文人,上马姿势气魄处处尽显他顾城男儿的豪迈胆识。
然则那人背对着言冉倒是没有看到他上马时候吃痛的表情。
漠北言军师,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顾骁千里路程赶了一天一夜。为了尽快赶上,他一点儿没有停下,一路换乘赶了两天一夜,其实大腿内侧早已被磨地鲜血淋漓。
上了马来,言冉随即转头微微仰看那人,道:“有没有人报复言某不劳阁下费心。如果阁下以为能留下我顾城人,我如今就上马信步闲庭走出这雒阳地界,你大可以试试我今日出到雒阳千里带了多少人!”
说完这句,言冉不再看他,跨着赤马真就悠悠往城外大道走去。
城楼上的人负手而立,看言冉离去的目光深了几分,一旁属下见放走言冉,主动请缨。
“主子,属下愿领兵前往查看,若是这人故弄玄虚,我们自可以带人截杀顾城王。”
那人沉了眸子,挥手让他下去。
言冉设谋从来不会兵行险招,这样堂而皇之带走顾骁必然不是无的放矢,若要去查,恐真就上了当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