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

徐念的语调很冰冷，仿佛真要去杀条鱼。

“欸！”祁欢赶紧道：“别，那也不能宰了啊，你不会是听信什么传言，说这东西吃了能长生不老吧，可不能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边说着，祁欢边要从徐念手头接过那条人鱼。

他虽然比徐念小五岁，可身高已经到一米七五的样子，比徐念略高，他一动手，徐念居然没能拦下自己弟弟。

徐念却道：“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

我当然知道啊！

祁欢真是无语：“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人鱼。”

徐念没有将那人鱼丢手，同祁欢解释：“那你不知道，人鱼意味着什么吗，厄运。”

“你从没有去过大海，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在洲际边缘，海岸边的人们把人鱼叫做厄命妖。”

厄命妖？

祁欢倒是没在《异物志》上看到过，但看着被徐念扛在肩上的人鱼，祁欢只悻悻然问徐念：“郡主，那你说这厄命妖能用肺呼吸吗，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把鱼给放下来？”

他才说完，人鱼的尾巴忽然动了，一尾巴打在徐念腰上，然而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何其敏感，徐念直接抓住它的尾巴，将整条鱼砸向地面。

祁欢下意识垫在人鱼身下，这才没让人鱼被摔成八瓣儿，他则顺势将鱼给捞起来，一手砸在王府的荷塘中，就是柏烨小时候掉下去过的那个池子。

徐念怒目而视，哪想到祁欢两手一摊，瞪着大眼睛表示无辜：“他快死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不合适吧？”

简直混账！

这时，人鱼经过好几顿的折腾，已醒过来，大概接触到了水，它明显变得比之前更加诱惑力，幽幽泛着水汽的眸子此刻正警惕盯着祁欢和徐念，满身戒备。

直到祁欢说出这话，才略有诧异地看向祁欢。

祁欢被它盯得毛毛的，像是被一只野兽盯上，他可没忘记人鱼杀水月馆老板娘时的情景，赶紧错开目光。

可祁欢不看自己了，人鱼却再次微张了口，祁欢可知道它尖声的厉害，马上要将耳朵堵上，哪晓得那人鱼兀自唱起歌来。

它口中发出高声的曲调，空灵而深邃，像来自大海深处的精灵。

祁欢形容不好这种歌声，非要说的话，听起来像是蓝鲸的叫声，可这比蓝鲸的声音更动人，也更扣人心弦。

好美……

他眼前徐徐展开一幅画卷，那是一望无际的蔚蓝的大海，海面跃出无数的人鱼，每一个都长得不可方物，瞳孔中映照出绝美的，独属于人鱼的湛蓝瞳色。

祁欢沉浸在这场歌声中不能自已，可等祁欢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已走在水中，和这只人鱼两两相对，至于徐念，则凌空踏于水面之上，一贯收起来的黄金破阵枪，此刻正直指向人鱼的脖子，下一刻便能将它毙命。

徐念的神色变得冰冷，眼底已显出杀机。

这种杀机当然不是针对祁欢，而是引诱祁欢的人鱼，她狠厉道：“你胆敢和他缔结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