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禀王爷,奴婢入宫一年半了。”叹夏老实地回答道。

“嗯,还好,已经进宫一年了,那有些道理,本王应该可以跟你讲得通了。如果是刚入宫,不足月余的小蠢宫女,估计还在憧憬着,有朝一日爬上皇帝的龙床,实现阶级跃迁的美梦呢。”

叹夏咽了一下口水,低头道:“奴婢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你明白就好,在宫中混了一年多,应该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本王来帮你分析一下你,如果你帮萧贵妃做事,你的下场吧。本王虽然是萧贵妃的子侄辈儿,但归根结底,跟那女人没有血缘关系。”

“本王二十郎当岁,正值旭日阳刚的年纪。萧贵妃三四十岁,正是急需火力弹药投喂的岁数。你帮着萧贵妃,暗中观察本王,并且将本王的一举一动,都传递给她。”

“这种事儿,要是传扬进民间,将会被编纂成多么野的野史,你敢想象吗?萧贵妃敢想象吗?所以,事后,只要你活着,你对于萧贵妃来说,就是一个随时可能毁掉她名声的不定时炸弹,没错吧?”

“这……”

叹夏听到此处,哑口无言,也意识到自己在被萧贵妃选中那一刻起,被灭口的结局,也就注定了,露出了心灰意冷的眼神。

而当她低下眉目之时,又看到了手中拿着的银票,心中又升腾起了一丝对生的期待。

柴安看火候差不多了,该喂甜枣了,说道:“你当宫女,不吃不喝,一年的收入,应该在十两银子左右,如果你不想当嬷嬷,一共的职业生涯,在十一年左右,这里,已经是一百两了。”

“荣华富贵,飞黄腾达,本王不会向你保证,但是,让你,和你的家人,平平安安的离开玉京城,本王还是可以做到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拿着银子,带着家人,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城市,你意下如何?”

叹夏如同溺水时,突然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一样,对柴安感激的眼神,怯生生地确认道:“真的可以吗?”

柴安又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塞进叹夏的手中,说道:“一百两不够,就再来一百两。这下可以了吧?”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刚刚还绝望大哭的叹夏,现在已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说着拒绝的话语,手却还是很诚实的,将银票接了过去。

低头一看,银票的面值,不是一百两,而是整整五百两。

“王爷,你拿错了,这是五百两的。”叹夏将第二张银票,又回递向柴安。

殊不知,柴安前世今生,满打满算,过了将近四十年穷日子了,就算认错了老子,也不会认错银票的面值啊!

一切漫不经心的意外,都是蓄谋已久的故意。

柴安笑着说出一句话,如同临门一脚,彻底击溃了叹夏的心理防线:“哎,既然你与这张五百两的银票有缘,那就将错就错,收起来好啦!”

“奴婢,遵命。”叹夏兴奋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

两张银票,一共六百两银子!

她全家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从刚刚满门暴毙的生死边缘,到现在突发横财,成为富婆的大起大落,让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叹夏,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之中,还品出了一些刺激的爽感。

要不是柴安的正宫福晋杨玉娆也在马车内,叹夏恐怕要忍不住,对靖安王这个危险又多金的男人,产生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引发的爱意错觉了。

柴安从叹夏的一声遵命中,听出了对方已经彻底倒向自己的决心。

“娘子,你带着叹夏回王府,就当什么也没发现,一切按部就班。为夫,去北镇抚司一趟。一切顺其自然,都等我回王府之后再说。”柴安掀开马车的车帘,对杨玉娆交代道。

“好,王爷放心,妾身知道了。”杨玉娆点头道。

……

柴安来到北镇抚司。

发现秦毅躺在练武场的石板上,独臂握着拳,对着天空,双目微闭,正在冥想。

“秦千户,苏公人呢?”

“谢道韫找他下棋,带着石昊去五柳山庄了。”秦毅的语气,有些不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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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记得,苏公不是非常不喜欢石千户,总在他跟韬元圣女下棋的时候瞎比画吗?怎么又带石千户去啊?”

“谁知道呢,厂公的脑子,跟正常人的构造就不一样。你找厂公何事儿?是要摇人去打架吗?”秦毅似乎很是手痒,一下子坐起身来,期待的眼神,看向柴安问道。

“呃……本王的确是来摇人的,但不是为了打架。秦千户,您继续练功,本王不打扰你啦。告辞。”柴安对秦毅拆迁队级别的拳头,还是心有余悸的,赶紧请辞后,溜之大吉了。

离开时,柴安到值班房内,找鹿汉他们帮忙,去叹夏家里,将她所有的家人,都抓到北镇抚司内保护起来,然后驱车来到了五柳山庄。

在暗处保护着柴安的戴宗,已经先一步,以高超身法,跃入了山庄之中,先见到了苏山海和韬元圣女。

柴安走到五柳山庄府门之前时,谢道韫派来,负责给他引路的家丁,也正巧开门。

来到庄园之内。

苏山海和谢道韫正在下棋,石昊在旁边站着观看。

然而这次,柴安发现,石昊不但没有乱比划,反而非常老实地端着一盘糕点,很是惬意地吃着。

“靖安王,你来得正好,我今天,亲手做了一些糕点,你要不要来品尝一下?”谢道韫热情地看着柴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