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计绯不用继续担心他在少年时期走得太顺，以后跌一跤的时候就一蹶不振了。

计绯没有急着说什么安慰之语，只是笑着道：“都没听你这么深沉地剖析过自己，还真的是长大了。”

李枫华忍不住撇嘴，“大学都毕业了，再不长大就变成巨婴了。”

“但还是不太想长大？”

“可能是不适应吧，”李枫华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被人拍被人堵被人骂什么的，我都能接受，毕竟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我就是觉得那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很难受……”

计绯大概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不喜欢大众插手你的私生活？”

“……对，感觉很憋屈，”李枫华郁闷地道，“明明是我自己的朋友圈，我自己的人脉圈，突然间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能跟这个互动，不能被那个吸血，连剧组的正常宣传活动都能吵起来，就因为上台的时候男二站在我身边，然后很多人就在骂剧组故意炒CP，其实只是因为我们俩玩得好，上台前还在讨论晚上联机打游戏的事情，主持人没有专门安排站位，我们就下意识站一块儿了。”

计绯：“呃……”

“因为网上吵得太凶，制片私底下还跟我道歉了，”李枫华垂下眼，“看起来很有面子的样子，好像谁都不敢得罪我，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爸是万象飞越董事会的成员，即使不参与公司的管理工作，大家也会给对方几分面子，不过李枫华在犯中二病的时候都没有懈怠过自己的工作，自然就没有借他爸的势力来逞过威风，现在倒是有了几分自己在仗势欺人的憋屈感。

以前荀西丛不掩饰对自己拜师和追星的事情，时常被人夸是个非常有担当和魄力的人，李枫华曾经对此不屑一顾，现在才懂这份不易，因为那次的粉丝冲突，那位在仙侠剧饰演男二的演员已经有意无意避开和他同框互动了，李枫华能理解他的做法，但就是莫名觉得很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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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入行不久的新人，接受程度可能会更高一点，觉得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可是李枫华童星出道，又赶上了网络蓬勃发展的时代，热度不高不低，约束和管理粉丝群体的工作做得比较到位，他早就适应了这种相对稳定的状态，甚至觉得自家的粉丝就是比别家的乖，结果世界猝不及防变了个模样，越热爱就越疯狂，越温柔就越残忍，甚至无力阻拦和苛责，因为没有人认为自己做错了，因为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在保护所爱之人。

李枫华和计绯的成长历程有些相似，但他没有经历过计绯那样的低谷期，也没有那份安之若素的心性和看穿真实的能力，所以他难免有些怀念从前，还有些不想长大却不得不长大的惆怅感。

计绯忽然起身，双手按住了他的脑袋，然后……使劲揉！

头毛转眼间就被撸得炸了起来，原本情绪低沉的李枫华也炸了，“计小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