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绯没在意这点小心思,询问道:“陈奶奶的子女没有给她买过手机?”
“……没有,他们觉得她不需要,家里的电话还是扶贫的时候装的,但是陈大妹愣是学不会怎么用。”邹姐无奈地说。
荀西丛紧接着问:“两个儿子都没有想过把她接到身边去照顾?”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邹姐下意识瞥了一眼车内的摄像头。
计绯会意,“导演不会把这段播出去的。”
邹姐这才放心下来,“他们家在四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陈建民……就是陈大妹她老公还在世的时候,两个儿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想在外头买大房子,老两口就没日没夜地种田种果树,棺材本都掏给他们了,钱还是不够,两个儿子就偷偷卖了他们的宅基地,还去找三个姐姐撒泼要钱。他们大姐身体不好,当场就被气死了,二姐三姐给了一笔钱,说是断绝姐弟关系,把老两口都怨上了。陈建民走的时候,没有一个儿女回来送葬,现在陈大妹一个人住在老屋那边,两个儿子偶尔回一趟,大儿子还把她卡里的养老金取走了,二儿子不服气,大过年的跟他哥干了一架,村书记请了个九十岁的族叔过去做主,才帮陈大妹把这几千块钱要回来。”
她说到一半都在咬牙切齿了,计绯和荀西丛更是皱紧了眉。
“既然子女都靠不住,自己多学点东西才是硬道理,”计绯道,“那陈奶奶为什么不愿意来学习班?”
邹姐苦笑,“可能是害怕吧,她生在本村嫁在本村,除了赶集那几里路,一辈子就没离开过老荷村,结果赶集的时候还因为修路改道,把自己给弄丢了……”
人对未知的恐惧是天然存在的,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体力和接受能力都在下降,对环境的变化就更敏感了。
他们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老荷村,找负责这件事的村干部接了个头。
计绯直接问他:“这次去学习班的人里,有没有陈奶奶的熟人?最好是关系比较好的那种。”
那村干部仔细地回忆了半分钟,“有个陈虾妹是她的表亲,平时没事做的时候,陈虾妹就会去找她聊天。”
计绯点头,“能带我们去找一下这位虾妹奶奶吗?我们想请她一起去劝劝陈奶奶。”
村干部觉得此举可行,就热情地给他们指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