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内,冥鬼们呜呜咽咽的哀嚎之音响彻九天,已经连绵持续了七个日夜。
前任的月老,现任的大司命用厚厚的软枕捂着脑袋,瞪着一双乌青凹陷的大眼,神经错乱道,“你还下不下了?木鱼脑袋似的磨磨唧唧,下颗棋都这么费劲!”
青帝白了大司命一眼,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几分,他冷声应道,“一炷香前,就该你下了。”
“诶?”大司命将他那双乌青凹陷的双眼瞪的更大了些,涨红了面皮强行推卸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落的子?落子神出鬼没的也就罢了,怎么都不懂得知会一声?等了这么久,木鱼脑袋似的!”
“啪——”的一枚黑子就精准无误的砸到了大司命的脑门上,一颗吹弹可破的小包缓缓凸起……
“有本事,你再发一句牢骚试试?”青帝阴沉着脸道。
大司命颤巍巍的正正身板,喉结滚了滚,扯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微笑,“这天气是真的不错啊!只可惜冥界的小鬼哭闹的让人心焦,害得我下棋都分了神。小青啊……”
“叫谁呢?”青帝咬字清晰地警告道。
大司命的喉结又不自觉的滚了滚,“太昊神君,嗯……听说……你和冥司的女帝是旧相识了,不去串个门,提醒提醒她噪音扰民什么的?”
“我倒是没有干涉她人内政的癖好,你若是实在受不住,让你的小徒弟月君去拜访一下冥界的司情鬼王。”青帝冷着脸,没好气的回答。
他始终记得,在无忧镇偶遇漓江的时候,她红衣胜血,姿态倦怠的倚着木窗,眸中尽是对傲雪寒梅的厌恶之情。
她说起被帝女花落贬入十八层地狱饱受私刑折磨之事时,语态之中三分戏谑七分轻佻,仿佛那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可笑趣闻一样。
他还记得,她轻而易举的就给他下了定论,用的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口吻,那样疏离淡漠的语调,说出那样狂悖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