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绵延三月,魏垣率领的肃州军不动如山,与吐蕃铁骑展开连番血战,依凭坚毅意志和精妙战术,击退敌军数百里。
数月间,敌方那位小赞普松似乎越挫越勇,明明败仗吃了八成,可每场战役都如约而至,战法实在算不上精明,胜在不恋战,以迂回战术牵制对方许久。
提夏杀得尤为痛快,算是报了先前过河拆桥之仇。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副将们含笑谈论着如何接下吐蕃降书。喧哗声中,魏垣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吐蕃势头虽足,却似乎总差了那么一分决绝,不像从前随长兄所见那般,仿佛刻意隐藏着什么。
一封急报打破宴饮欢娱,吐蕃竟声东击西,暗中越过祁连山,直逼甘州。
此时川蜀边境的敌军也陆续撤出,皆往北而去。魏垣怀疑吐蕃太子扮猪吃虎,故早有防范之心,一旦遇到不测即刻联合祁昌懋反攻,未料如今甘州却变成主战场。
“他们惯会行此招,分明早已想过,却还是未深入考虑......”魏垣撤掉宴席,退入军帐,与部下筹谋应对之策。
行军长史沉吟片刻,随即道:“王爷,属下尚有一计。”
“但说无妨。”
“这次率军攻甘州者乃吐蕃常胜将军桑朗杰,此人驰骋沙场多年,实力强悍,当年吞并西羌多是他领兵作战。
河陇大将军主力未到达之前我们若是撤回城中,再驰援甘州,恐军疲力衰,倒不如修书一封给陈恽将军,让他调集肃州余下兵力,秘密出兵,自西面堵截敌军。
如此,敌军后有山脉西有阻军,若攻不下北向城门,只得东逃,而那方向恰是河陇大将军支援的路径。我们只需带兵追击纳木,生擒之,届时双方必将和谈。”
魏垣沉思着听完他的长论,环节虽设计得周详,可一旦某处出了差池,只怕全盘皆输,反受其害。
“把陈恽调走,我肃州岂非成了空城......既然桑朗杰作战剽悍,若其攻破甘州,或败陈恽直指肃州,那时又当如何?”
“嘶......是属下思虑不周了。”长史眼见魏垣面露忧色,叹出一口浊气,不再多言。眼下与纳木交战到底是己方占了上风,难免会令人松懈几分。
魏垣端坐桌案之后,以手扶额,蓦地想起远在京城的伍必心,他久未致信边疆,如今事发突然,纵有飞鸽传书,也难及时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