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玦目光停驻,沉吟着接过,重重一拭,便又抛回他手中。
“伍大人真会说话,难怪表兄器重你,这算答应了?你是表兄的人,他若知道......”
“殿下错了,必心是***的人,协助殿下亦是效忠于她。”
此时屋外,一名画舫小厮被贯穿脖颈,倒在血泊之中。在他身旁还站着个惊魂未定的女子,正是奉命探听消息的绮兰。
绮兰睁大双眼,双手紧捂口唇,唯恐发出声响被屋内人听见。她趁许玦还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连忙放轻手脚离开现场,最终踉跄着跑回红荼身边。
“主子,殿下召见之人是御医署的伍大人,您看这......”绮兰回归时气都还未喘匀,但依旧保持镇定,道出所见所闻。
先前在掖庭宫女官所,她亲耳听见红荼亲昵地呼唤伍必心,可见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她虽不懂殿下在打什么哑谜,但按那氛围来看,事情必是见不得光的。
红荼听罢,心底有了谱,反倒开始安慰她。
又过半炷香,许玦归来,他扫了一眼双唇失色的绮兰,神色自若地坐到红荼身边。这个他钟爱的女子,身份实在不算清明,许玦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计划,只得谎称是召了位信使联系边疆。
红荼未多追问,在一阵甜言蜜语中依偎入怀,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帮衬伍必心。此刻的奉承只是一时之势,她必须维持这份信任。
远处雨丝渐歇,阳光透过云缝洒落,御河上泛起一片金鳞。
数日后,伍必心如约取来翠微一药,随之而来的是吴才人暴毙的消息。
据掌事宫人所述,吴才人初贬妃位时日子过的还算平静,除了不时感伤落泪外,再无异常。可近来才人总梦魇不断,宫人见她日渐憔悴,请来御医却断不出病根。
而后症状愈发严重,日夜服药也未见好转,人人都道贤妃回魂索命,无药可解。忽有一日,掌事宫人再次送药入内,发现吴才人瘫倒在榻边,已无生息。
为安抚吴氏一族,皇帝恢复了她淑妃之衔,打算安葬于皇陵,又赐予许南珠“永嘉公主”的封号,五皇子杞王回京奔丧亦获封赏。
这样的平衡之术,皇帝屡试不爽,许玦早已看腻。倘在从前,他或许会介怀仇敌得势,但时过境迁,如今他只知爱屋及乌的同情脆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