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雅望得出神,怔愣间,一个浅吻已落到她眉心。
城门处,魏垣正要嘱咐纾雅留心宁王府,别让许玦受制于人,抬头却见祁昌华身骑骏马奔他而来。
“见过王爷。”他靠近队伍,勒住辔绳,胯下马匹徘徊几步后停在魏垣面前,“陛下怕祁氏疏忽,钦点昌华随王爷同行。”
才入京时,他骄傲气盛,一年磋磨下性子倒收敛许多。
可皇帝最清楚祁氏的管领范围,断不会主动让他来查自家人,能出现在此,要么是他面圣说尽好话,要么是撺掇许玦求得机会。
“的确得祁长史一同前往,否则本王也怕冒犯了大将军威严......”魏垣淡然应道。
估摸纾雅也已看懂对方的用意,魏垣嘱咐到一半便不再继续,只含笑点头,与之道别后催马离去。
队伍在初阳斜照下逐渐远去,数千马蹄同踏,惊起漫天尘灰,最终与山外苍茫处融为一体。
这两起反叛牵扯甚广,以致皇城内忙成一片,是时朝中多有受陈氏欺压之官,做起事来也麻利,只月余便已将许玦呈报的罪状查证了个十之八九,其中包括此次东宫巫蛊。陈氏覆灭已成定局。
付氏倒未查出多少暗事,但也为皇后所牵连,失了在朝权威,曾经最大的两个氏族一夕之间不复生机。
皇后贵妃接连失势,排在第三位的淑妃便开始神清气爽,她本受南珠一事困扰,羞得难以抬头,如今却愿意入各宫走动,除闲话家常外还关心其他嫔妃的吃穿用度,举止间倒生出些中宫气度来。
淑妃一如既往地埋怨卢昭仪,但对那米团子般的煜儿却格外疼惜,常借儿女名义悄悄送礼,光是璎珞项圈便送过三只,锦缎布匹更是不计其数。
煜儿周岁宴本该于中秋后几日举办,却因这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而推延,最终定于冬至这日。
而在这月余间,魏垣也曾来信,说沿途梁州军已悉数劝回,只待查明其来路,冬至前定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