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挣扎,最终只换来多一个人的钳制,不到半炷香时间,她已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塞上了麻布团。
“路拂!”提夏呼唤另一人的名字,示意他抬走俘虏。
纾雅出不得半点声,活像只待宰的羔羊,神智清明地看着自己像粮袋般被人扛在肩上,不明去处。
马车之外的场景是一片营地,扎着上百顶帐篷,与中原人的行军帐不同,这些帐篷更接近牧民毡房。
纾雅被丢进其中一间,无光无灯,只有门帘缝隙透着细微天光,而后天色转暗,视线便陷入了混沌。直至完全入夜,羌人在营地空置处点燃篝火,光点才再度钻进她眼眸当中。
羌人围坐在篝火旁架锅造饭,炙烤野味,可他们交谈所用的语言纾雅一句也听不懂,帐外两个守门者亦是如此。
纾雅侧耳听着帐外杂音,从中分辨出一阵脚步声,帷帘顿时被掀开,不远处篝火大亮,晃得她睁不开眼。
反应过来时,已被提夏拎着来到人堆里。
“你们看,这便是魏垣的夫人!”提夏扯下纾雅嘴里的布团,向众部下呼道。
自肃州铁骑长驱直入那夜起,魏垣这个名字便被羌人所熟知。
颌骨脱离桎梏,纾雅两腮酸胀感逐渐消散,随即说道:“卑鄙,战场失利,只会耍此等诡计......”
“为达目的,确实得不择手段。你不是很聪明吗,还曾数十里夜奔传信,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提夏笑道。话落,一把寒光匕首贴上纾雅脸颊。
“中原姑娘模样倒是好,只是这刀子不长眼睛,若是划破了这张芙蓉面,不知你那王爷夫君还肯不肯要你。”刀锋紧压着她柔软的皮肤,似乎晃动一寸都会割出血来。
纾雅身子僵直,屏息道:
“你既打定主意用我来谈条件,也该知道他十分在意我,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利用价值,不过即便我死了,他堂堂一位王爷,往后有的是妻妾,而你们负隅顽抗,损的不是某一个人的意志,是双方和气,当今陛下对尔等如此宽容,若换作是我,便会与中原和谈,接受招降。”
“还是个有骨气的,我喜欢......”提夏松开匕首,一把将纾雅摁到地上,“不过你打量着我是傻子么,降了中原有什么好处,不被灭族已是大幸。”
纾雅瘫坐在篝火堆旁,无数双仇视的眼睛紧盯着自己,令她心头一凛,眸光左右晃动,却不敢与任何一个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