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昌懋又做了一次错误决策,突破羌人包围后弃了金福,如今退守南门外。”伍必心喘着粗气,脸上犹带汗珠。
纾雅闻言大惊,地志记载,金福镇向来富庶,若非靠在州城旁,大可立为郡县,羌人若是夺过此地,不仅行军粮草能获得补给,就连上次天灾造成的损失也能完全挨过去。
先前陈恽将军打算只拨一半肃州军去城南,眼见情势不对,最终还是在魏垣授意下尽力支援,只留精骑守城。
谁知祁昌懋竟直接下令放弃金福。
惊诧甫定,纾雅忙倒了杯茶水递给他,问道:“镇上百姓可有人安排撤离?”
“魏兄心善嘛,早已提醒了祁昌懋做防备......”伍必心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干渴稍解后说道:
“镇上人口过多,多日疏散之下只撤走半数,金福产业繁荣,许多人不愿离家,便留在了那儿。敌方正缺兵力,那些留在镇子里的人,年轻的悉数被羌军征了兵。”
“不过......”
“什么?”纾雅倒吸一口凉气,胸中再次擂起鼓来。
伍必心喉结滚动,迟疑片刻后缓声说道:“敌方放话说,斩了祁昌懋后,屠城。”
“荒谬,就算占了金福,他们也不一定能攻得下城!”纾雅拍案而起,案上书卷碰落一地,声音几乎颤抖:
“两羌物资本就虚空,就算集了部落所有粮草也耗不了这么久,可似乎越战,他们士气越是高昂,其中是否有诈?”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光是羌人不足为惧,只怕西南吐蕃从中作梗,在暗中支着他们冲锋前线。
羌地被吐蕃侵占,双方本有纠葛,不过这次是对中原出手,化敌为友也属正常,只怕吐蕃存了心思撬开肃州这道关卡,掐断链接中原与西域的必经之路,以便侵吞整个陇右地区。
伍必心抬眸与之对视一眼,接续前话:“吐蕃出了不少力,他们若偷袭不下西门,集中攻南门也还有胜算。”
这话听得纾雅一怔,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她生逢盛世,出生便在京城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更别说是屠城这样恐怖的场面。
恐惧像是染料晕开般在心头疯狂滋长,极力平复心绪后,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阻止这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