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夏屏息,操刀竖劈,她的步子扎得沉,那双健壮手臂挥下的瞬间,力量巨大,魏垣以匕首抵挡不得,只能尽量避开。
他本就做足了准备,自是不敢轻敌,眼前人以女身持刀挥砍,竟有当日他在烟花宴上对战宋稚时所承受之力。
魏垣善察微末,集中注意攻其腕部,终是在她一刀挥空,砍到桌案上时挑了她右手腕。弯刀霎时坠地。
这一刀不仅碎装有酒液的白瓷盏,也将桌案一分为二,碎碗折木之声响彻整个房间,传至门外,任凭这酒肆有多少笑语,此刻也该听到这声怪异巨响。
是时,伍必心在外朝着房门狠踹一脚,雕花门板轰然倒塌,整面门扇只剩框架。数名便衣护卫从破口处涌入,势要捉拿房中刺客。
这些王府护卫都是皇帝赐下的肃州精兵,提夏想要在这狭小房间内以一抵十难如登天。
如今她手腕伤口不浅,筋脉破损,暗红血液汇成细流,顺指缝往下淌,对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子,她脸上惊异之色更甚。
在她的探查中,魏垣不过就是个闲散无权,被炎国皇帝安置于边境上的吉祥物,却不知自己竟会折在他手上,实属犯了轻敌大忌。
提夏借机拾起地上那块被自己撕扯下的棉麻裙布,取其中一条系于手腕,以包扎伤口。
抬眸见魏垣此刻面颊开始泛红,她恍然大悟,知道他先前服了某种药物,这才挡过酒与铃声。一声冷哼自她口鼻中呼出。
现下这窄小房间已被护卫死死把守,魏垣手持她遗落的那把匕首,刀锋再度横架在自己脖颈处。
原本手腕割伤于她而言不过轻创,趁魏垣不备尚可逃脱,可几个护卫逐渐逼近,保不齐便会一拥而上。
“魏兄,直接杀了她,羌人群龙无首必会乱了阵脚!”伍必心的话音从一众护卫身后传来。
魏垣回眸视之,心中却泛起踌躇,他还从未杀过女人。
提夏灵思一转,丢弃手上弯刀,贴着那刀锋处靠魏垣更近,丝毫不管那锋利处已陷入自己皮肉之中,割出新伤痕。
刀子完全割破皮肉时,她停了脚步,此时她恰能伸手触到魏垣劲瘦的腰身。隔着好几层衣料,魏垣仍觉不适,不断向后退着步子。
中原男子以宽肩窄腰为美,不像游牧部落崇尚积肉,魏垣这样的炎国男子,在提夏眼中与部落中好武的姑娘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