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厮一脸焦急,纾雅心一横,决定先去。
那人在前边引路,跑出大门,拐进两堵院墙间的巷道中,纾雅紧随其后,拐过好几处墙角。
“在哪儿?”纾雅脑子里的阴翳散开,发现情形愈渐奇怪。
小厮回头,已然换了副面孔,向纾雅逼近。就在她撒腿逃跑的瞬间,手腕被死拽着往回拉,纾雅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张手帕捂住口鼻,片刻后便晕倒在地。
像是沉睡了许久,清醒时仿佛身在一辆马车中,那一瞬间只觉身体僵直,不得动弹。刚想舒展手臂,却发现手脚皆被缚住,口中塞着布团,眼前也蒙上一层黑布,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纾雅心想这是遭遇到了绑架,才呜咽两声,却又戛然而止,装作没醒,好在赶车人还未察觉。她从前在武馆时曾听教习师父说遇到如此状况头等要紧事就是松开手脚,一顿深呼吸后,心跳总算是平复下来,能够想办法脱身。
口中布团还算松散,舌尖用力顶了几下便成功脱落。其次是那手上的绳索,若是手被松开,身上束缚都可解,纾雅用唇齿摩挲着那块绳结,找到关键绳头,紧咬拉扯,终于把手腕处束缚解开,接着摘下蒙眼黑布,解开腿上的绳索,这才松快下来。
可她仍不敢轻举妄动,自她醒来,赶车人就从未发过声,更不论交谈,想来只有一人,若他专注些,便能察觉响动。
适才解开束缚时,纾雅似乎听见马车外有船桨击水之声,或许附近有个小渡口,只是马车已行了一段路,不知还在不在河边。
思虑至此,纾雅放慢动作,蹑手蹑脚靠到窗前,将窗扇推出一条缝隙,往外看去,果真有河,只是离渡口远了,此刻四下无人,天色也晦暗下来,唯有自救。
心中飘过一百个念头,最终还是坚定选择跳窗。
眨眼间,一道清影自马车侧窗奔出,脱下外袍与所有簪饰的纾雅滚落在地,赶车人察觉异常,霎时勒马。纾雅踉跄爬起后,想也没想,径直跳入河中。
赶车人赶到她落水之处,看着水中趋平的涟漪,啧啧两声后不再纠缠。
纾雅等那人离开,随暗流漂到河中央时,再也憋不住气。三月初的傍晚,水还很凉,冻得人直哆嗦,体力也在一点点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