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假婚契书

那男子与魏垣年纪相仿,身着墨绿锦袍,浑身湿漉,发丝仍在滴水,见纾雅来,即刻见礼,“惊着夫人了,在下伍必心。”

魏垣靠着那人,仍是不甚清醒,醉意相较于在屋里时可要浓得多,他睨了一眼纾雅,嘴里似乎还嘟囔着什么。

“我知道你郁闷,可也别想不开啊……”纾雅蹲在他面前,手足无措。

“早知,便不喝那酒……”魏垣说完这话后便昏睡过去。

“明明在屋里还很清醒来着……”

纾雅眉头深锁,见情形不妙,刚想伸手摇动他,却被伍必心制止。

“只是酒劲上冲,好生歇息便可,夫人无须担忧。醉酒之人不宜泡汤,也不知魏兄怎么想的……”说话间隙,伍必心从侍从处取来魏垣寝衣替他换上。

“我,我与大人秉烛夜谈时,他曾谈起逝世父兄,伤怀之际走出房门,没再回来……”纾雅心头悸动,侍从人多,万不在此可露出马脚,可她还是在窘迫下红了耳根。

“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并非探听隐私,还请夫人见谅。”伍必心勾起嘴角,他一笑,眼睛也变得弯曲,眼尾显现出浅浅细纹,这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演戏也该有演戏的样子……”

魏垣伏在他人身上,不省人事,纾雅眼见彼时高大挺拔的身姿此刻却是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总怕他醒来找自己清算。

伍必心识趣地将魏垣又送回新房内,今夜注定难过。

偏屋中只有一张床榻,一人熟睡一人醒,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纾雅进退两难,奈何困意横生,硬是伏在桌上凑合了一晚。

晨鸟啁啾时,东方既白。

光亮透过纸窗照进床帷,半睡半昏的魏垣随之醒来,昨夜酒意闹得头疼,苏醒时脑子空白,只晓得天亮了,人躺着。

一阵思绪回溯后,魏垣艰难下床。

床榻之畔纾雅穿戴整齐地伏身桌案上,她的手边还压着夜里写下的契书。

魏垣捻起那张宣纸,打算端详内容,可其中一角压得太实,抽离之时将她惊醒。

“魏垣哥哥你起来啦……”纾雅绵软地从桌案上立起上半身,揉着朦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