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澄澜在原地安静地坐了一会,但他仍然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即使骂「潮汐」是疯子、变态,但也无法否认他对诞生之地的热忱;即使和冷淡的寒渊交集不多,但也无法否认她对潮汐的忠诚。
可是,自己呢?
他也曾在同类与大义之间徘徊,甚至妄想过裂缝与灵界共存;他也曾贪恋生灵的情感,许下成为人的愿望,哪怕他自己早已忘记,喻泽绫也会竭尽全力地完成这份夙愿。
『那么,潮汐于我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踩着满地的碎冰前进,在雪地里留下一路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试着逆流而上探寻自己的经历:
「潮汐」说喻泽绫今天那一袭红衣是婚服——他在花念给的记忆里也看见了结婚的场景,可那不是假想,而是曾经「潮汐」为喻泽绫布下的局。
喻泽绫又是为谁而着这红妆?他还能回忆起失去记忆后彼此初见时自己漏跳一拍的心跳,可那不是最初的悸动,而是喻泽绫在潮汐拈花回眸的一眼万年。
你爱着我,是吗?他拼凑起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他会耐心地听我提问,会乖巧地吃下早餐,就算生气也喝完了床头柜上的热牛奶,就算笑我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会拒绝我,哪怕动了强制推开我的念头却因为害怕伤害我而变更计划……
而自己给予他的永远是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不管是人偶还是魇,你为什么要爱上我这个没有情感的怪物呢?
『偏偏于我的理性而言,潮汐是家、亦是彼此。』
颤抖的指尖推开客房的小木门,吱呀一声惊落了锦缎,红绸交错的最深处本该是新婚之人对镜描红之处,那儿此刻却端坐着一个惆怅的背影。
在韩澄澜呆坐的时间里,喻泽绫在熟悉的房间里落座。他瞧着镜中憔悴苍白的人儿,被这身红装衬的更加寂寥。
摸遍了桌面也没找到簪子,索性边将长发散下,挡住身后精绣的纹样——有些粗糙了,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