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策走到棺椁前,先是拜了三拜后,紧接着推开了棺盖,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
不过因为肢体不全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瘆人。
梦北溪手扶着中年女人:“节哀顺变。”痛失爱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中年女人和丈夫都姓黄,她叫黄敏,丈夫名为黄科,死去的女儿叫黄笑笑,他们一家在义庄镇经营一家中药铺子,虽然没发什么大财,但也足够生活。
黄敏坐在椅子上擦着眼泪:“我们去市里采买喜糖果子,回来就看到笑笑被挂在了房梁上,脚上还绑着一道黄符,皮肉都被剥开了不说,还...还...”
梦北溪蹲下身握住了黄敏的手。
“你们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跟谁发生过口角。”陆云策的指尖落在了女尸的眉心上,魂魄尽散,百年道行毁于一旦。
什么深仇大恨,要下这么重的手。
黄科手撑着椅子扶手缓缓坐了下去:“没有,我们深知现在的一切都得来不易,从不与人发生口角。”
黄敏悲痛欲绝的哭着:“我的笑笑...”
陆云策手臂用力将棺盖合上:“给我看看你们口中所说的黄符。”
梦北溪站起身走到陆云策的身边,她本来眼皮子就浅,这会眼眶已经发红了。
黄科起身去拿黄符,黄敏擦着眼泪看向陆云策:“我女儿还能不能回来?”
陆云策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比如孔雀魂魄被困,他可以助它修行。
但是黄笑笑不同,她跟之前的大蛇一样,魂魄尽散,已经消失在天地之间了,再无可能。
见陆云策选择了沉默,黄敏一口气没上来,头向后直接晕了过去。
“快,快救人。”梦北溪手忙脚乱的,她想打电话,但是被陆云策拦住了。
医院救不了他们,陆云策伸出手,按住了黄敏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她才猛地吸了口气。
“我可怜的女儿。”黄敏说着一把握住了陆云策的手腕:“我们从没害过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就好比,一心向善的人,就一定会得好报吗?一个道理。
梦北溪感觉胸口闷闷的,跟在陆云策身边,能看见很多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黄科将黄符递给陆云策,女儿死后,他一夜白了头。
陆云策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将黄符揣进了兜里:“时间不早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黄敏站了起来:“西厢房早就准备好了...”说着她肿着眼睛看向梦北溪,不太确定,因为她身上没有龙的气味。
陆云策将梦北溪揽在怀里:“没关系,她是我的小女友。”
“你们好,我叫梦北溪。”说着梦北溪伸出手,她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黄敏上前握了握“我先带你们去休息。”说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云策心事重重的揽着梦北溪的肩膀,下台阶的时候,他低声提醒:“慢点。”
黄敏见此情景再次落下泪来:“我家笑笑很快就要出嫁了。”
“节哀...”梦北溪轻声安慰道,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黄敏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便是。”
梦北溪礼貌道了声“谢”,一旁的陆云策始终没有开口。
西厢房的门前挂着两盏大白色的灯笼推开门,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四面都有床柱,上面雕刻着荷花和青莲。
窗棂旁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没有独立卫生间,但看上去非常干净整洁。
梦北溪走进去后,轻轻在陆云策的腰间戳了戳:“以后介绍就说我是你的小助理,不要再说是女朋友了,我还没答应呢。”
心都软成水了,用指腹戳他的腰不说,声音还小小的,乖的不得了。
“好。”陆云策说完带着梦北溪坐在了床上:“坐了一天的车,累坏了,今天早点休息。”说着他俯下身。
“不,不用,我自己来。”梦北溪惊的往一旁移了移,她还没舒服到不能自己脱鞋的地步。
陆云策露出委屈的表情:“怎么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我怎么才能追到你?”
梦北溪靠着床柱抿嘴笑着,她要的可不是花言巧语献殷勤,她要的是长久的真心,哪怕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一辈子平平淡淡的也好。
她被父亲吓怕了,他见一个爱一个,每一个都掏心掏肺的,最后卷跑人家的钱...
陆云策手撑着床面,身体倾了过去,表情认真道:“让我亲一下?”
梦北溪推了他一下:“正经点。”说完她别过头:“笑笑的事,你怎么看?”
陆云策将人抱在了怀里:“不知道,只能慢慢查。”
都说人心隔肚皮,他们也一样,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能胡乱下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