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凤筠戳破以后,他的态度倒是很好。
“那……我也哭两声给你听听?这样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
说罢,乌眉低蹙,薄唇轻抿,眼底的精明尽数隐在睫羽之下,只拿眼角时不时瞟凤筠一眼,明明无甚表情,却俨然一副备受凌辱的委屈隐忍模样。
凤筠头一回见识到他的演技,不仅心服口服,甚至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撞得肋骨咚咚作响。
以前只当他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还是个千年狐狸精。
但再精湛的演技毕竟也是假的,他演得越好、越撩人,凤筠越是心动,也越是恼火。
他不就是在耍她玩吗?
她算是明白了,所谓的账要一笔一笔的算,压根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怎么算她都是一个字——亏。
他说是由着她报复,实则就是出卖色相,再配合着幽梦的药效,诱使她自己把自己卖了,然后再帮着他数钱。
他便宜占尽,还在那卖乖。
可是走到这一步,凤筠也再难收手了。
因为他在“出卖色相”这方面似乎有无师自通的天分,他动机虽不单纯,但逢迎是真的。
这么漂亮的一副皮相,只是躺在那看一眼她就脸红心跳,更别提他还口口声声“我都听你的”,任由她摆布。
这人不是别人,不是挥之即来、温顺而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小倌。
他是疏离冰冷,让她看得着吃不着,吊了她几个月的胃口,并且一向压她一头,把她整得有苦难言的段少允。
这真是戳中了凤筠的命门,她栽他手里了。
更别提他时不时还刺她一句:“凤筠,你敢不敢?”
“哦,你不敢。你果然还是怕了?”
凤筠那个恨啊!
所以那天后半夜,她当真一点顾忌也没了。
什么仇啊怨啊,算计啊报复啊,通通忘到脑后。
她当下唯一的敌人就是这个狐狸精的裤带。不管三七二十一,解了再说。
别管他安的什么心,他的身子她要定了!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简直化身成了亡国前夜还在宠妃榻上流连的昏君,明明大难临头,可除了一己之欲,竟半分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但这狐狸精着实可恶,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他竟还能忍住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