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也是一场接一场,闹得他不得安生。
让他觉得颇为可气的是,那个凤筠竟入了他的梦。
梦里她穿着那晚那身半遮半掩的衣服,嚣张地笑着把身子贴了上来。他气得半死,奋力挣扎,努力克制着才没有一掌将她劈死。
可她却变本加厉,缠得更紧。
段少允随手扯过一条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她这才老实下来。
他低头细看时才发现,那其实不是什么寻常绳子,而是她送他的马具中的那条胸带。上面装饰着金片、碧玉、红珊瑚,将她白皙的皮肤勒得一片赤红……
段少允燥热难耐,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重很重,向一片柔软中不住地坠下去……
第二天一早,段少允顶着一张阴沉的脸和两个黑眼圈起了床,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顺便让仆人把被褥全部换掉。
原来梦真的是反的,因为之后的一段日子,凤筠真的没再纠缠过段少允,让他觉得清静了不少。
他一门心思扑在殿试的备考上,除了去宫里给母妃和皇兄请安、偶尔去城郊马场练骑射,便很少出门了。
其实凤筠还真不是对他死了心,她是真的忙不过来。
首先是她在铺子里查账的时候发现,七号香料铺子的账目竟有漏洞。只是那账目掩饰地很好,轻易不容易被人察觉错处。
随后她顺藤摸瓜又查了剩下几间铺子,发现凡是跟七号铺子的何掌柜往来密切的店铺,账目全部不对。
一想到这些人吃她的、喝她的,住着她赏的宅子,天天当面何等巴结讨好她,结果背地里竟趁着采买货品的时机中饱私囊,她就气得嘴角起泡。
还没收拾完这些人,市舶司负责香料抽解的朋友又暗中给她传信,说她有一船货出了问题,被查出在普通的苏合香里偷藏了上等沉香。那上等沉香素来是向皇家上供的精品,寻常百姓不得买卖私藏。现在市舶司的人就怀疑是他们凤家在做走私的生意,这罪名可不算轻。
她怀疑又是何掌柜几个在暗箱操作,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连着几日都在排查这批货是在哪个关卡被做了手脚,忙得焦头烂额,梦里都是一箱箱一盒盒的香料,熏得她鼻子都快闻不出别的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