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李磊又站起身道:“我当事人并不知道那是一个军营。”
小子,你反对的有些过分了。张斐微笑地解释道:“首先,那里表面上也是一个禁军校场。
其次,嫌犯都已经知晓,是税务司抓了他的情人,税务司是不可能将人关在别人家里。
最后,如果嫌犯连那里是什么地方都没有弄清楚,他们又怎敢轻易出动,并且还带上几百人。”
赵抃点点头,“反对无效。”
李磊坐了下去。
吴天先是瞧了眼李磊,然后才点点头,“是的。”
“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张斐坐了下去。
这几个问题,别看张斐问得是轻描淡写,但要解释不好,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将吴天定为谋反罪。
齐济、王巩都非常好奇地看向李磊,都在想李磊会如何应对。
在万众瞩目下,李磊站起身来,“吴天,你能说说你与你这位情人的关系吗?”
齐济一愣,不禁问道:“他问这个作甚?”
张斐笑道:“我们的焦点是在他带着兵马闯军营,他们的焦点自然是在救人这一点上。”
齐济立刻恍然大悟,不禁又看向李磊,心道,看来这些珥笔的手段,是要胜于我们啊!
吴天点点头,“我大概是在八年前认识莲妹的!”
“这莲妹就是你的情人?”
“是的。”
“你继续说。”
“是。”
吴天点点头道:“当时莲妹是在一家青楼当酒妓,就是专门陪人喝酒的,记得有一天我也去到春花楼喝酒,正巧遇见有个官人想要轻薄她,准备拉她进房,我见莲妹可怜,于是就出手相助,将那官人打了一顿,然后带着莲妹就跑了。”
李磊道:“所以你不是第一回救你的这位情人了。”
吴天点头道:“在那晚之后,我将莲妹藏在一家尼姑庵中,哪知还被那官人寻到,并且又派人抓住了莲妹,我在得知此事后,于是偷偷绑架了那官人的儿子,这才将莲妹给交换回来。”
李磊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违法,甚至可能是死罪。”
吴天道:“我知道,但是我与莲妹一见钟情,我不可能抛下她,而且我也没有办法,因为官人是贩卖私盐的,而他干爹就是齐州千乘县县尉,势力滔天,我也只能用这种手段。”
甬道上的赵顼,轻轻哼了一声,这就势力滔天了?没见过世面。
李磊又问道:“既然对方如此强大,那你就不怕会因此丢了性命吗?”
吴天摇摇头,“不怕。”
“我问完了。”
李磊坐了下去。
吕公著抚须道:“或许我们真该改变对这些珥笔的看法,在公检法的制度下,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就只知道偷奸耍滑,更多是用智慧。”
文彦博稍稍点了下头。
这个问题中,其实又给吴天添加了罪名,他自己绑架人家的儿子,但同时也让庭长得知一个讯息,就是吴天曾几番为他的情人冒生命危险。
根据齐州提供的证据,当时吴天的确是进攻军营,的确是为了救他的情人。
可见他们的目标是非常明确,就是要避开这个谋反罪,其余的都可以接受。
齐济皱眉质疑道:“这样的解释能行吗?”
王巩道:“我倒是觉得有道理。在一些灾荒地区,百姓为求活命,冲撞禁军设置的关卡,但这也不能定位谋反罪。”
“那我们如何应对?”
齐济又看向张斐道:“我们对于此事,好像没有什么准备。”
张斐道:“实际上是有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向吴天问道:“吴天!你说得这莲妹叫什么名字?”
吴天道:“刘莲。”
张斐道:“也就是说,你是在八年前的那次意外认识这刘莲的。”
吴天点点头,“是的。”
张斐又向赵抃道:“大庭长,我们传召第一位证人,胡望归。”
王巩与齐济相觑一眼。
谁?
他们对此是一无所知。
对方李磊他们也是一脸茫然、困惑。
“胡往归是谁?”
李磊回过头去,向李国忠问道。
李国忠摇摇头,他又看向身边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道:“我们也不清楚,这个证人应该与刘莲无关。”
李磊道:“不可能,对方没有反驳,就直接传召这名证人,定与刘莲有关。”
正说着,只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上得庭来,坐在证人椅上。
吴天偷偷瞄着胡望归,眼中透着疑惑。
张斐问道:“胡望归,你是干什么的?”
胡望归道:“我以前是滨州的一个盐商,如今在乡里耕地。”
张斐道:“听闻盐商都很有钱,那你现在家里一定有很多耕地吧?”
胡望归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原本是应该如此,但因为一个女人,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我家也只是一个二等户。”
“女人?”
张斐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否具体说说。”
胡望归道:“记得九年前,我贩盐去齐州,期间赚得一些钱,再加上当时年轻气盛,便去到当地的春花楼喝酒,在里面遇到一个名叫刘莲的小酒妓。
干咱这一行的,要押送钱财到处走,对于自己的行踪一定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