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微微拱手一礼,旋即又看向唐仲文。
此时唐仲文是低着头,满头大汗,如坐针毡。
“咳咳!”
贵宾席上,传来两声重重地咳嗽声。
任谁都听出,这语音中夹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张斐只是瞧了一眼,但也没有做声。
苏辙既然决定要走这一步,必然也是充分考虑过后果,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继续下去,如何能行。他也是无路可退,于是又向唐仲文问道:“唐司理方才说一直都是如此,不知此话是何意思?”
过得片刻,唐仲文兀自不语。
张斐开口道:“唐司理,请你回答苏检察长的问题。”
唐仲文抬起头来,双目睁圆,狠狠瞪向苏辙,突然发狠道:“这是当初范公定下的规矩。”
此话一出,张斐一怔,插口问道:“唐司理所言的范公,可是范仲淹宰相?”
“正是。”
唐仲文突然腰板一直。
哇.这个瓜不小啊!张斐也惊到了,回头瞧了眼许芷倩。
许芷倩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他们都没有料到苏辙会从公使院突破,并不掌握这一手资料。
张斐又很是八卦地向前面的四小金刚问道:“你们可知?”
四人均是摇头。
然而,苏辙听到范仲淹时,神情显得有些犹豫,显然他是知道这事的。
唐仲文也看在眼里,当即主动说道:“在庆历四年,曾有御史弹劾知渭州张亢过度使用公使钱,其中还包括以公使钱资助游谒文士,而当时范公就为其辩护。
之后仁宗皇帝便颁布了《赐陕西四路沿边经略招讨都部署司敕》,确定只要公使钱若非自用便可从宽。”
张斐听罢,又问道:“有这条敕令吗?”
上官均不太确定道:“应该是有得,因为据我所知,这公使钱确实开销比较大。”
叶祖恰低声道:“这可是属于咱们官员自己的福利啊!”
张斐苦笑道:“原来我不是个官啊!”
“.!”
叶祖恰一听,也对哦,我们皇庭是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啊!
岂有此理!
不提还好,一提生气啊!
此时,庭院外面也响起窃窃私语声。
郑獬突然起身道:“一派胡言!范公只是针对这公使钱的使用,许多清廉正直的官员,赴京任命之钱都拿不出,只能求助公使院,关键,范公当时所言,与军费是毫无关系。”
张斐侧目看向郑獬,“郑学士,希望你不要干扰审问,若有需要,我们会让郑学士出庭作证的。”
郑獬道:“我只是帮忙解释清楚这一点。”
“多谢郑学士的好意。”
张斐笑着点点头,又朗声向四小金刚,庭录官员道:“郑学士所言,只是庭外之言,不予理会。”
几人点点头。
郑獬尴尬地脸都红了,气愤地坐了下去。
张斐又向苏辙道:“苏检察长,你可以继续了。”
苏辙微微颔首,又面无表情向唐仲文问道:“我问的不是公使钱如何使用,而是你们军资库。可有规定,军资库将会承担公使院的支出。”
“.!”
唐仲文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自己管得是军资库,不是公使院,讪讪道:“公使院那边开销大,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将责任往公使院那边推,不然就得军资库扛下所有,他扛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