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还还能索要利息?”
段朝北与身旁的几个盐商、钞商是面面相觑。
这还真是他们一直没有想到的。
能够要回本钱,就算是不错的了,还要利息。
这开封府来的珥笔,可就是不一样啊!
当地的珥笔都不敢写状纸,人家不但敢接,还提出这么合理的要求。
这.!
李敏道:“这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朝廷违法契约,诸位早就换得盐,售出各地,将钱赚了回来,然后又去做其它的买卖,怎会窝在这河中府,彷徨不定。”
“是是是!李小哥言之有理,要是当初能够换得足量的盐,那咱们早就发财了,这理应算利息。”
“可是这告得是官府,咱们凭什么?”
“这倒也是,索要本钱,那是在情理之中,咱也是有委屈的,可要说利息,只怕会引发官府的不满,说不定还会得不偿失。”
“哎!”
李敏摆摆手道:“高大哥是有所不知,这打官司其实也跟做买卖一样,讲究一个讨价还价,也不是说,咱要多少,那皇庭就会判多少,但官府方面肯定是希望少给一些,咱要的多一点,就算皇庭减一点,咱也是不会亏的。”
这道理,盐商可太懂了,是频频点点头。
“我看行。”
“李小哥不愧是京城来的,这眼界就是与咱们就是不一样啊!”
“对!就这么告。”
他们都已经闹起来了,也不打算干这一行,没有忌惮的,现在往后退,官员肯定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不如就干到底。
双方立刻签订一份雇佣契约,然后将一些证据交给李敏。
李敏也马上写上一份状纸,上呈皇庭。
还被蒙在鼓里的四小金刚,当看到这份起诉状后,不禁也都惊呆了。
“他们竟然还敢索要利息?”
“这个李敏好像是那李国忠的义子。”
“原来是开封府来的珥笔,难怪这么狠。”
说着,四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张斐。
这不都是张大珥笔起的头么。
张斐眉头一皱,“我让你们审这案子,你们看我作甚?”
蔡京一怔,忙道:“此案若是从司法来看,那是证据确凿,必然是达到开庭的标准。”
张斐好奇道:“除司法之外,咱们还能从哪个角度去看?”
蔡京讪讪道:“此案明显不利于官府,若是咱们判了,要是官府拿不出盐来,那该怎么办?”
张斐道:“所以你们认为,我们该给予驳回?”
上官均忙道:“那可不行,对方已经提供充分的证据,我们也无理驳回。”
“那怎么办?”
“学生愚钝,不知也如何是好。”
“废物!”
“.!”
“学生不才,未能为老师分忧。”
四个人红着脸,垂着头。
其实他们四个都不傻,故此才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就是考虑到大局,判了以后,事情可能会更麻烦,而且是无法预料的。
官府可是干了不少这种事。
张斐道:“你们要记住一点,我们公平判决的每个案子,都不会对国家和君主有害,只会对国家和君主有利。
你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不顾长远,盐钞如此滥发,再过几年,还会有商人愿意为国家筹集军费,为国家贩盐吗?到时又该怎么办?
至于你们的担心,我就更加费解,朝廷每年支付官员那么多俸禄,难道只是让他们来这里游山玩水的吗。
我不相信,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够让一件事能够公平的进行,非得去依靠偷蒙拐骗,才能进行下去。”
四人听罢,满面通红,羞愧不已,站起身来,拱手一礼:“学生令老师失望了。”
“哇你们的羞愧,让我觉得,好像你们是第一次让我失望,难道你不知道我早已经习惯了。”
“.!”
其实他们也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