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刚到这里,就遇上吴张氏一案,紧接着又是私盐案,可真是一口气未歇,虽然检察员和皇家警察都在此案中得到锻炼,但是制度的建设还是给耽搁了。
这可得赶紧跟上,这司法官署,若无制度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
在得到张斐的指导思想后,蔡京他们也立刻忙碌起来,因为根据张斐的要求,是要分好几个庭的,那不用想,他们就是未来的庭长,这他们能不努力吗?
与此同时,警署和检察院也都在扩张自己的势力。
检察院方面是加紧筹备律学和讼学的考试,而警署则是加紧在各个街道建设立分署,岗亭,准备全面接管。
而面对公检法的咄咄逼人,对面则是郁闷不已。
没有办法,这两场官司,不但没有阻碍公检法的建设,反倒是让公检法一鸣惊人,至少许多百姓都是非常支持公检法的。
可谓是站稳了脚跟。
这令他们就有些被动,而同时又有一位中央来的大佬,是空降河中府。
陕西路转运使,解盐使,翰林院学士元绛。
这权力可真是不小,基本上可以掌控制盐、运盐,等大权。
这一般来说解盐使是跟提点刑狱司放在一起的,当初就是范祥用事实告诉朝廷,要执行好盐法,就必须要有刑狱权力,否则的话,就没法去管,而如今公检法来了,这两个职位就分开,王安石又将转运使与之合并。
因为马上均输法就会来这里,陕西路的转运使对于王安石也是不容有失的。
府衙。
“蔡知府,元学士,他们这公检法的权力未免也太大了一点,是什么都能管,如此下去,河中府全都由他们说了算,这如何能行?这也有违我大宋祖宗之法。”
何春林是既委屈,又愤怒,见到元绛这位顶头上司,立刻是大倒苦水。
上场官司令他饱受羞辱,他心里可是记着的。
郭孝法叹了口气道:“这公检法来了,我这提点刑狱司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韦应方道:“其实这场官司,皇庭判得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无人能够制衡他们公检法,这着实令人感到不安。”
蔡延庆没有做声,只是看向元绛。
元绛抚须呵呵笑了起来。
何春林问道:“元学士为何发笑?”
元绛道:“你们啊!都还蒙在鼓里的呀!”
“蒙在鼓里?”
在坐的官员都是面面相觑。
“可不是么。”
元绛问道:“你们可否知道,为何公检法会突然来到河中府?”
韦应方谨慎道:“我们听闻,这是因为司马学士的司法改革。”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元绛笑着摇摇头。
韦应方赶忙问道:“元学士此话怎讲?”
元绛道:“就是因为这公检法加上张三在开封府将京城那些皇亲国戚、宰相御史折腾的够呛,故此他们才想尽办法将张斐和公检法送走,正好当时又遇到许州私盐一案,于是他们就建议在河中府推行这公检法,主要是将那张三给送过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韦应方顿时是恍然大悟。
其余官员都明白过来,难怪那些官员拼命地给他们写信,小心提防,原来是你们防不住啊。
MD!
这当官的可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
元绛又道:“所以啊!你们这些抱怨,我在翰林院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这话说得很巧,他心里是支持公检法的,但也不能说出来,他将这事说出来,其实就是暗示,那些宰相都拿张三没有办法,我又怎么治得了他啊!
何春林委屈道:“但公检法什么都能管,咱们还怎么为朝廷效命,什么都干不了了。”
“哎!”
元绛摆摆手道:“何盐监此言倒也言过其实,皇庭只能判定是否违法,而无权干预我们的职权,这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何春林道:“元学士,其实许多事,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就拿盐户来说,谁也不想那些盐户活活饿死,但是咱们也没有办法,朝廷每年所要之钱,都在增加,可解州的盐产量就那么多,咱要不多拿一点,朝廷就会怪罪咱们。
还有那些盐吏也要吃饭,他们又没有俸禄,这要不喂饱他们,这盐也收不上来,咱们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让那些盐户偷偷贩一点盐。”
“说得对,张三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收获人心,咱们来挨骂,他若有能耐,就将这财政给补上,咱们都不管,让他一个人管。”
“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官员,这等意气之言,还是少说为妙。”元绛摆摆手道。
蔡延庆点头道:“元学士所言甚是,这话也吓唬不了谁,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何春林等人也都不做声。
他们也知道,吓唬不了张斐,张斐都说的非常明确,朝廷冗官这么严重,还非你们不可呢,笑话,多少人盯着你们的职位。
韦应方道:“但是这问题该如何解决,这钱就这么多,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以前政就是法,大家可以私下商量,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不一样,违法真的会被告的,可盐政里面是一滩浑水,违法的事可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