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门前又响起牛北庆的嗓门,“三哥,王大学士来了。”
“真是不巧。”
马小义郁闷道。
曹栋栋道:“小马,咱们先走,明儿再来。”
“哎!三哥,咱们先走了。”
两货立刻往侧门溜去。
张斐无语地摇摇头,旋即出门相迎。
见到张斐,王安石当即打趣道:“你小子出门,可真是兴师动众啊!”
张斐道:“就是瞅着热闹,去的全都是一些小牛犊。”
王安石笑道:“这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张斐道:“可惜下一句不是牛犊也能胜虎。”
王安石哈哈一笑。
来到前堂,坐下之后,王安石又道:“你小子精明的很,我倒是不担心你莽撞行事。只不过!”
他欲言又止,张斐忙道:“小子初入官场不甚了解,还请王学士指点一二。”
王安石瞧他一眼,突然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王鸿一案?”
张斐稍稍一愣,点头道:“记得。”
王安石道:“记得在最初之时,朝廷是支持王鸿的,不准你做那计税买卖,你可知原因?”
张斐点头道:“因为财政,若是收不上税来,可能会闹出更大的问题。”
“不错!”
王安石点点头道:“财政才是最为重要的,河中府的财政更是事关西北军情,许多事,你都得顾全大局,切记不要因小失大,倘若因你一场官司,而导致西北边境出事,纵使你的判决没有问题,你也难道处罚。”
张斐一听就明白过来,立刻道:“王学士请放心,若事关后勤、盐法,我都会先与元大夫商量的。”
孺子可教也!王安石笑着点点头,道:“关于盐钞的事,我也与元大夫提及过,若你有更好的建议,大可直接与之商量,他一定会酌情考虑的。”
张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其实王安石来这里,就是叮嘱张斐这事,简单来说,司法还是得为政令服务,要以财政、军事为先。
因为王安石也知道,盐的利润这么高,中间肯定也避免不了剥削,但是得以大局为重,没钱的话,可就会出大问题。
他就担心张斐被司马光洗脑。
不过张斐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他当然知道要以国家利益为先。
税务司暗中打探情报,肯定许多都是非法得来的。
毕竟张斐是吃三家饭的,关键不管是王安石,还是司马光都认为张斐是更倾向于自己这边的。
其实张斐跟赵顼是穿一条裤子的。
不过赵顼倒是没有叮嘱张斐什么,因为赵顼知道,这该叮嘱的,司马光和王安石都会叮嘱,自己估计还没有他们两位想得周全。
他只是在张斐临出发前,让他召入宫中,亲自为他践行,并且还决定将皇室在河中府的行宫改为河中府皇庭。
同时还亲自册封张斐陕西路大庭长,不仅仅是管河中府,且是陕西路最高大法官。
如果不这么安排,就无权审理绥州一案。
这也足见赵顼对张斐此行的期待。
而张斐愣是了拖了二十余天,实在是眼看那酷暑马上要来,他才准备离京赴任。
这日,天还未亮!
曹栋栋、马小义便骑着高头骏马,赶到张家门前咆哮。
“这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点么。”
张斐出得门来,便是一番有气无力地抱怨,这些天这两个小子天天缠着他,催促他早点上路,否则的话,他可能还得晚点再去,忽见边上还有一位幽怨男子,不禁道:“小春哥,你是来送行的么?”
曹栋栋嘿嘿道:“小春跟我们一块去。”
“啊?”
张斐不禁诧异地看向符世春。
符世春眼中含泪,仰天长叹,“交友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