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笑道:“可不止是让你们交,几乎所有人都要交。”
“可没有几个人比咱们更老实。”周建又冷不丁地说道。
其余富豪也纷纷点头。
交是可以,但你得公平,依法刑事,就怕到最后,这该收得又收不上来,然后又全部摊在我们头上。
这不是什么小肚鸡肠,而是历史的经验。
谁老实谁吃亏。
你越是如实上缴,朝廷就越揪着你来要钱。
张斐瞧向周建道:“员外若有证据,可交予税务司。”
周建赶忙道:“我可没有。”
张斐目光是一扫,道:“我知道大家都有所顾虑,我也有,但是我认为司法是唯一可以保护咱们商人手段,但前提是我们自己先相信司法,给司法一次机会。”
其实这回也算是在整顿商税,之前张斐就曾向赵顼建议过,农税那边就算了,着眼于商税。
根据这个算法,乡户其实交得更少,因为乡户的收入比较少,按收成的比例交,他们根本不需要交多少。
而回应张斐的是一片沉默。
在这方面,他们对朝廷是完全没有信心。
这心都伤透了。
因为太多小贩、商人,被朝廷整的是家破人亡。
张斐也知道,但这种事,光凭嘴说,是很难让人相信的,还得根据事实说话。
至少得让他们看到希望。
过得半响,马天豪受不了这气氛,“哎呀!咱们也就是抱怨抱怨,这税都计算出来了,咱们纵使不愿也得交啊!”
正当这时,樊正突然走了进来,“抱歉!抱歉!我来晚了。爹爹,各位叔叔伯伯。”
张斐道:“樊大,你来的正好,你来主持吧,我这都已经引起众怒了。”
樊正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这事上面,他还是比较相信张斐的,也愿意去尝试,不同于上回做那运输买卖,他对那买卖是存有极大的保留。
因为那事风险太高,而利润又不是那么吸引人,而这事若成的话,对于商人的好处是巨大的,他觉得商人必须要依靠司法。
当然,樊正也不会公然跟张斐站在一边,他讪讪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们慈善基金会打算捐助三千贯给警署做警服。”
“还捐?唉.罢了罢了,都缴了这么多税,也不在乎这一点。”
“三郎,你说咱们捐这么多钱给警署,就不能抵消一点税么?”
“呃。”
张斐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些土地本也没有缴税,不然的话,你交得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吧。”
“.!”
赵府。
“如今城内马上就要开始缴税了,相信开封、祥符二县也都快了,咱们要是现在反悔,可都还来得及。”
礼部扛把子李道敬环视一眼屋内坐着的同僚。
这几日他们其实都很惶恐的,因为他们都瞒报了,这做贼心虚呀。
但是,现在他们还有补救的措施,瞒报可不算是偷税漏税,一旦将税交上去,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如今就要开始交税了。
谢筠道:“当然是报多少,交多少,我听说这朝中没多少人是据实已报的。”
孟乾生也道:“幸亏当初没有据实已报,就这个计税法,咱们得交多少钱啊!咱们家几代人积累下的土地,可都不算在俸禄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