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告退。”
张斐走后,李开向黄贵道:“这小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黄贵点点头道:“是呀!此事查与不查,抓与不抓,都在于苏轼到底是否违法,发小报又是否违法,这还真是不好判定,争讼确实是最好的解决的方式。”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就是不知道,上面会不会答应开堂审理此桉。”
李开道:“你莫要忘记,是王介甫雇得张三,要是王介甫没有把握,他能告吗?”
黄贵点点头:“那倒也是。”
李开几乎没有怎么犹豫,赶紧上报朝廷。
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能成,肯定不是他来什么,一方是参知政事,一方面朝廷新秀,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通判来审,关键开封府也没个知府,朝廷肯定会另派人来,要不这么做,他就得收拾这烂摊子。
正好赵抃、吕公着、文彦博、司马光、王安石、陈升之都在政事堂商议如何解决这事。
看到这状纸,人人都是一脸懵逼。
而且这状纸就是王安石自己写得,当时王安石嫌弃许止倩文笔不行,于是让张斐口述,他亲自动笔,写了这封状纸。
“王介甫,你想干什么?”
司马光抖着状纸,向王安石问道。
王安石道:“我王安石一生光明磊落,不愧于天地,那些人虽恶语中伤我,但我也不会凭借身份、权力去对付他们,故此我决定用法律的手段,来捍卫自身名誉。”
司马光道:“你少跟我说这些,我还不了解你王介甫。你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吕公着暗自庆幸,幸亏咱走了,这官司真是越打越复杂,嘴上却劝说道:“介甫,当时议事时,我们都在,也知道你的忧虑,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中间存有诸多误会,还是应该大事化小。”
“不。”
王安石道:“若事事都大事化小,那么事事就无法解决,我生平最恨这和稀泥的方式。朗朗乾坤下,是非黑白,一照便明。
我堂堂参知政事,如今愿与一个小小进士,诉诸公堂,你们还要我怎样?”
文彦博道:“你身为参知政事,不以大局为重,还在这里强词夺理,真是岂有此理。”
王安石道:“我身为参知政事,已经卑微到被人恶语中伤,难道如今连诉讼的权力都没有吗?”
文彦博道:“但政事堂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王安石就问道:“文公的意思是?”
文彦博目光一扫,问道:“诸位认为朝廷是否该受理这场争讼?”
司马光立刻道:“我反对。”
陈升之道:“我支持。”
吕公着瞧了眼司马光,又瞧了眼王安石,道:“我...我弃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抃身上。
赵抃道:“诉诸公堂乃光明正大的手段,无可厚非。”
王安石笑吟吟地看着文彦博:“要不要将富公、曾相也请过来问问。”
“到时你自己收拾。”
文彦博说罢,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们在这里想办法,帮你平息此事,你却还要火上加油。
司马光也起身离开了。
但是司马光离开之后,就直奔张家而去。
结果在隔壁的许家找到张斐。
此时,张斐正与许家父女坐在屋内交谈,桌上还摆放着一本《宋刑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