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登场,让一屋子宰相等着。
只见张斐许止倩带着包括邱征文在内的五个耳笔入得院内。
沉怀孝看着都乐了,打趣道:「他不会以为第一天是输在人数上面吧。」
.....
坐在最阴凉处的富弼,低声向韩琦道:「韩相公,如果今天又如昨日一样,我们得去劝劝官家,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韩琦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有些问题是该解决,但在这里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妥,反而会坏了大事。」
玉石俱焚,是谁也不想见到的。
但事
情有可能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目前双方都没有让步的迹象。
......
张斐到了不久,吕公着等一干法官便来到堂上,个个都是满面疲态,昨天审得他们都不好受。
院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升堂仪式过后,张斐立刻站起身来,要求传头号被告人物周才。
李国忠不免瞧了眼张斐,见这厮气势好像跟昨天不太一样。
张斐突然偏头看向他,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李国忠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叮嘱李磊道:「你要小心一点。」
李磊点点头。
过得一会儿,只见周才上得堂来,这厮乃是开封县的老地主,他祖辈曾在赵老大时期当过军官,因为当时杯酒释兵权,赵老大给了一大批武将非常优厚的待遇。他祖辈虽不是什么大将军,但也因主动辞官,得到不错的待遇,他们家也凭借这一波福利,成为开封县、祥符县有名的大地主。
与昨日杜绍京不一样,周才是非常轻松,一点也不紧张,向吕公着拱手一礼,便去到被告席上坐下。
张斐瞧了眼桌上的文桉,又向周才道:「周员外,据我所知,你在开封县、祥符县各乡村拥有至少有五百顷土地。」….
由于如今的土地非常碎片化,东一块,西一块,导致王安石也不可能全部查清楚,查出来是五百顷,也就是五万亩土地。
周才稍显心虚地点点头,「差不多吧。」
肯定比这要多啊!
张斐道:「其中有五十顷是当年太祖恩赐你们家的,故此免除税赋,但有差不多二百三十顷土地是白契土地,并且是租给佃农的。」
周才点点头道:「是的。」
张斐道:「这二百三十顷土地,从未缴税过。」
周才回答道:「那是因为.......!」
张斐道:「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周才愣了下,你昨天对杜绍京可不是这个态度,是当我好欺负么?不理会张斐,昂首道:「我不清楚,因为根据契约,那税赋都是由我的佃户承担,我已经派人跟那些佃户说了,至于他们有没有缴,我不大清楚,我可是立刻去补交了契税。」
跟昨天套路一样,一句话,你找我的佃户去要啊!
然而,这回张斐可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话锋一转,「但是据我所查,剩二百二十顷,既不是免税土地,也不是白契土地,但你也没有交过一文钱税。」
「我反对。」
李磊突然站起身来,「启禀知府,对方是在血口喷人,那二百二十顷土地,员外每年都有缴税,我们有近两年的税钞做凭据。」
吕公着道:「将证据呈上。」
李国忠与费明他们面面相觑,只是稍稍觉得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慌张。
毕竟他们做足准备,之前他们就认为张斐先会证明这些土地偷税漏税,然后再将佃农扯进来,但经过昨日审后,他们又认为张斐是打算以佃农来作为突破点。
不曾想张斐竟然杀了回马枪。
经过一干专业官吏审查过后,他们均向吕公着表示,这些税钞都没有问题。
李磊又立刻道:「根据我朝制度,税钞的章印,是每年缴税之后,在督官的监督之下,全部摧毁,这些税钞是足以证明,周员外未有不缴税,张三纯属是在血口喷人,造谣污蔑。」
吕公着又看向张斐。
张斐摇摇头道:「这不可能,根据可靠的消息,朝廷的账簿上面,没有周员外的缴税记录。」
沉怀孝、杜休等人是相视一笑。
「取
账簿来。」
吕公着向黄贵吩咐道。
黄贵立刻将一本早就准备好的账簿地上。
吕公着翻了翻那皱巴巴的账簿,又拿着税钞对比了一下,向张斐说道:「你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张斐瞧了眼王安石。
吕公着也瞧了眼王安石,然后道:「不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你这消息并不准确,这账簿上是有周才的缴税记录,并且和税钞是能够对得上。」
张斐眉头一皱,偏头看向许止倩。
许止倩的演技一直都在线,指了指他面前的文桉,「没错啊!」
张斐抬起头来:「我不相信。」
96.
南希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