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在堂中来回踱步,是大发雷霆,道:“谏院加御史台,竟然还敌不过一个小小耳笔,将来我们又有何底气在官家面前说话,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掌管谏院的赵抃也是懊恼地摇头叹气。
范纯仁是满脸尴尬,朝着众人拱手作揖道:“是纯仁没用,让诸位失望了,真是抱歉。”
整个打官司的计划,就是他想的,在升堂之前,他是非常有信心的。
但结果一上来,就被张斐给打蒙了,后来还是学着人家张斐,才捞回一点点脸面。
身为范纯仁好友的刘述赶忙道:“范司谏无须道歉,其实这场官司本就不好打,能上得公堂,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唉...只不过咱们乃是朝廷命官,输给一个耳笔,不太好看。”
“可要真说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输了。”
齐恢很是焦虑道:“区区一个耳笔,竟然能够左右朝廷政策,这长此下去,如何是好啊!”
此话一出,不少人皆是叹气不语。
上回祖宗之法那个官司,他们这些法官表面上是陪审,但实际上也是张斐的对手,结果最终也是一溃千里,狼狈逃窜。
今日噩梦再临。
关键这官司是越打越恐怖了,虽然这场官司是双方斗争的结果,但似乎已经破坏了原有的制度。
赵抃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道:“输了官司倒是不打紧,可是方才在公堂之上,他们表明能够监督制置二府条例司的唯有司法,看来他们今后也是打算依仗那张三。”
范纯仁激动道:“下回我绝不会再输给张三。”
“那可不一定啊!”
一直沉默的司马光,突然开口说道:“记得我与张三第一回交手时,他曾讽刺我不专业,如今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打官司是属于讼学,这与我们熟悉的庭辩是大相径庭,在公堂之上,引经据典,诗词子集,都无大用,律法是唯一可以依仗的,若不想重蹈覆辙,就得努力学习讼学,这里面学问可是大着了。”
文彦博问道:“君实,你有何想法?”
司马光故作沉吟片刻,道:“正好我也在筹备司法改革,也需要一些司法方面的人才,我打算奏请官家,在国子监扩大讼学这门学科,培养专门的司法人才。”
赵抃点点头道:“这我赞成,今日开此先例,今后难免会再遇到。”
......
“表哥,官司打输了么?”
王夫人见王安石气冲冲地回到家里,不免也是忧心忡忡。
“赢了!”
王安石愤怒道。
王夫人错愕道:“赢了,你为何这般生气?”
王安石大袖一舞:“我是气张三那小子。”
王夫人听得更是好奇,“他不是帮你的么,既然打赢了,他应该是功不可没啊!”
“他是功不可没,但我却是颜面尽失,我王安石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就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可真是岂有此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夫人是直摇头,对于她而言,赢了就行,又道:“我去帮你打点热水来。”
王安石一怔,好似想起什么来似得,道:“烧水,我今儿要洗澡。”
王夫人大惊失色,震惊地看着王安石,“表哥,你方才说什么?”
王安石道:“我说我要洗澡啊!”
他竟然主动提及要洗澡?王夫人下意识地举目望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还是说......。
王夫人脸上微微泛红。
......
“咦?我...我好像不是往这条路来的呀!”
这宋朝皇宫虽然不大,但是要是不熟的话,还是容易迷路的,关键张斐只是一个耳笔,不是官员,他的进出,都必须要有专门的人带着,是不能随意乱走的。
可走着走着,张斐突然发现周边的环境变得越发陌生,这许止倩又不在身边,他不禁打起精神来。
引路的宦官道:“你也不是第一回来了,还不知这皇城进出可不是一条道。”
“是...是吗?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张斐讪讪一笑,努力回想了下,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这想着想着,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进到了一个小院里面,四处张望,只见这小院里面只有一栋小阁楼,“这是哪里?”
砰地一声。
院门突然关上了。
“喂,你们想干什么?”
已经被偷袭过好几回的张斐顿时是急了,拔腿就往门口那边跑去。
忽听楼上有人道:“你别害怕,是朕让他们带你来的。”
张斐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乖乖的,你要找我,直说就是,犯得着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么,拍电视剧呀,可真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