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庆历二君

就连富弼的学生都表示必须维护当初的判决。

富弼连连摆手道:“上回我有意解决此事,可是他们却使用那种卑劣的伎俩,此乃我生平最恨,我不会再与他们搅合在一起,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已经从司马光口中,得知具体缘由,他对此真的是极度痛恨,因为他当初也是被这种卑劣的伎俩给逼得离京。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真凶是谁,但肯定是反对派中的某些人所为,他怎么可能与之同流合污,他都恨不得上奏请辞回家颐养天年。

文彦博是苦口婆心地劝道:“还望富公能以江山社稷为重,如此闹下去,朝廷只会四分五裂,到时谁都不能安生。”

富弼瞧了眼文彦博,沉吟少许,道:“听说韩琦还在京城。”

文彦博下意识地点点头。

韩琦目前是在大名府,担任河北四路安抚使,但是他过年回京,一般都休息好几个月,甚至于半年,毕竟年纪大了。

富弼道:“你让司马君实去找韩琦,他比我要更擅于处理这种事。”

文彦博为难道:“可是上回是富公你判得......!”

不等他说完,富弼就道:“韩琦地位要高于我,门生广布朝野,他若站出来,必然是无人敢言。”

文彦博见富弼是真不想出面在掺合此事,叹道:“好吧!我让君实去试试看,但若不行......。”

说到这里,他看向富弼,富弼始终不表态。

......

没有办法,文彦博就让司马光去找韩琦。

“上回官司乃是富公判得,你们应该去找富公啊!”

韩琦一脸诧异地看着司马光。

他与此桉一直保持很远的距离,从未发表过任何评论。

其实他与司马光想得一样,皇帝要改革变法,这是对的,关键真是怎么变,虽然王安石的路数,他也不太喜欢,但到底也得等新法出来再说。

司马光解释道:“富公足疾缠身,是力不从心,目前唯有韩相公出马,方能解决此次纷争。”

“足疾缠身。”

韩琦微微一笑,道:“老夫可比你了解富公,他哪是足疾缠身,他只是不屑与之同流合污罢了。”

司马光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韩琦突然神色一变,愠道:“他不屑与之同流合污,就来请老夫,莫不是暗指老夫就身在这污泥之中?”

司马光一听这话,顿时叫苦不迭,怎么将这茬给忘了。

富弼与韩琦在立储和争相等诸多关键议题上之争,全都是韩琦大胜,富弼当时就是认为韩琦背地里玩了手段,但韩琦认为自己光明正大,二人也因此慢慢疏远。

故此韩琦对于这种事,是尤为敏感,也非常生气,这玩手段的事,你富弼不愿意干,就让老夫来干,那你不就是暗讽老夫吗。

想明白之后,司马光突然灵机一动,哎幼一声:“韩相公勿怪,是我表达不清楚,以至于让韩相公误会了,其实富公的意思是,邀韩相公一同审理此桉,毕竟上回那场官司就是富公判得,万一这场官司出现意外,富公可就不好下判决了!”

那制置三司条例司和制置二府条例司摆明就是同一件事,要打也只能打违反祖宗之法,同样一场官司,同一个法官,却给出两个截然相反的判决,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韩琦审视了一番司马光,怀疑道:“此话当真?”

司马光的演技母庸置疑,信誓旦旦道:“此事我哪里敢欺瞒韩相公。”

韩琦方才虽然很生气,但他又一直都想跟富弼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是多年的挚友,而他现在这年纪也没啥可争得了,觉得如果富弼邀他一块审,他若拒绝的话,那关系不可能再缓和了,但碍于面子,他还是道:“此事容老夫考虑考虑。”

也不能说你富弼一喊,我就去,我韩琦就不要面子么。

司马光一听知道有戏,离开之后,就赶紧去找文彦博。

文彦博一听,就懵了呀,“君实,你这是在说谎呀,富公可绝无此意。”

司马光立刻将韩琦方才的态度告知文彦博,又道:“当时那情况,我也只能这么说啊!”

文彦博捋了捋胡须,叹道:“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啊!”

说着,他又向司马光道:“但富公态度非常坚决,是不可能答应的,弄不好,咱们两个可就里外不是人。”

司马光道:“你就这么去跟富公说,他若不出面,韩相公也是不可能出面的,如果最终这场官司打输了,等于是韩相公推翻了富公的判决,这又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他们二位在朝中可是有不少学生的。如果富公与韩相公同审的话,那不管是什么结果,也无人敢说什么,包括官家都得忌惮三分啊!”

看北宋大法官.8.2...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