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嫂子的电话手机一撇,车内除了抱抱呼噜噜的赖叽声,两人均是不发一言,安静的一批。
但也没僵持多久,窦逍就调整好了情绪,至少表面掩饰的还行。
他懒洋洋地嘴欠问:
“这车怎么样?
隔音效果是不是不错?
这我都没跟揽胜似的、刻意做隔音,就原厂原装。
如果之前没烫狗毛卷儿,就跟你一样——
纯天然,无添加。
能招那么多人待见、必须感谢生产厂家~”
他一出动静,虽然甩的就只是些招人烦的片儿汤话,可司恋也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一荡。
就跟被擀面杖横杵着碾过似的,又疼又胀。
偏过头看向窗外,天色早就暗了,车里也没开灯,里外都黑咕隆冬的。
幸好,因为光线不足,车门玻璃并未映出她倔强又委屈的两行泪。
开门下车,司恋趁外界喧嚣灌入两人锯齿一样-几乎无法对齐的重逢境地之际,含糊撂了句:“我大哥大嫂就是在这边呆的没什么熟人,闲的无聊才热情好客,本身也没什么交情,你要是不想去就直接走,用不着觉着抹不开面儿。”
嗙嗙两道关门声,接连没入夜色中。
下了车司恋才发现,自己还抱着人家儿子,这狠话撂的一点儿都不硬气。
窦逍也不给她机会拉硬弓。
他下了车就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将礼盒悉数提喽出来,兀自朝大院门口溜达,又开始放软箭: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去了,不是都报备过了。
这又不是考研——就算报了名考不上、想去也去不成。”
“你!”
这个大坏蛋!竟然还知道她考研!竟然还嘲笑她没考上!
司恋看着窦逍迈着散漫步子的雅痞背影,什么伤感遗憾,瞬间统统缩回,真的很想转身冲进蓝白房子里报警!
她用抱抱擦了把脸。
这地界儿不适合吵架,容易被强制带入调解室,司恋再气,也只敢低喊:
“我考不考得上关你什么事!你是偷窥狂吗窦逍!一直盯着我的动向有意思么你!简直有大病!”
她那匮乏的骂人的话,也不过是从有病升级成了有大病而已。
窦逍听闻此,还觉着挺好笑。
他没转身,就边走边揶揄了句:“除了我这个拿不出手的前任,我就问你、你自个儿有点儿什么事儿不显摆?又微博又朋友圈的各种晒,还怪我偷窥你?
不怕叫你知道,这两年但凡有人跟我提起你的事,我都不敢多听。”
说到最后,他尾音越来越淡,脚步越来越慢。
脚步渐停,窦逍微微偏头,语气稍正经了些,问:
“想学新闻?新媒体?要不去欧洲读,还能跟小T做个伴儿,我给你办。”
“才不要!我才不要离家那么老远!给你狗!”
办办办!
又跟她这儿装上霸总了,司恋在想,要不干脆把这坏蛋送去大哥大嫂那、她待会儿直接回自己家算了。
“不去拉倒,我告儿你,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不嫌累你就自己考啵。”
听到司恋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去欧洲的提议,窦逍反而松了口气。
他重新抬脚、双臂一提,似是摆出个无奈摊手的表情包,示意自己没手抱。
司恋小跑两步追上他:“抱抱不是会挂嚒,你就让它挂你肩膀上、自己搂着你啊!”
窦逍下巴一歪,懒懒道:“抱抱恐高,我像抱孩子那么着立着抱牠牠都害怕,何况是让牠自己挂我肩上。”
狗会恐高吗?
这又触及到了司恋的知识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