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逍,太晚了,天凉水也凉,又这么黑,让打捞队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来,咱们也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窦逍没拒绝他妈的母爱,只淡淡道:“嗯,是太晚了,您去休息吧,船上客房住不惯就叫宝华送您回翡翠苑,我今晚不走了。”
肖虹更加担忧:“可是你这些天一直都没休息好,不就是部手机嘛,怎么闹成这样啊?恋恋现在怎么样啊?你这被关了好些天,她是不是也跟着担心坏了啊?”
漫长的沉寂,只有湖里的水声潺潺轻响。
稍加酝酿,窦逍定定地看着湖面,滞了好半晌才说:“妈,我和司恋……要很长一段时间没法见面了。
我们之间不光是扔个手机的事儿,我伤害了她,从身,到心。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不想说,虽然您是我妈,但细说的话,我会很尴尬。
呵,其实我也不想干那么混蛋的事儿,但那时候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我控制不了,之后回想起来,也记不太清……”
听到这里,肖虹自然懂了,她忍不住埋怨儿子:“怎么你、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嘿呷、是不是喝多了啊?就说喝酒误事、叫你少喝,你偏不听……”
不想听唠叨,窦逍继续平静开口打断她妈:“不是、妈,我确信我当时没喝多,但比喝多严重得多。
妈,我病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具体什么时候得的还没找专业医生检查,估计跟那场车祸有关,毕竟那次翻车、我到过阎王殿。
您知道吗,现在的阎王爷不像小时候僵尸片里演的那样、穿清朝的衣服了,那是个办事处,都穿西装打领带。
也没有牛头马面,都是正常长相。
他们还用电脑,呵,没想到吧。
我下去的时候,他们查了查系统,说没找到我的名字,让我过个几千年再来。
他们说,人间一昼夜,阴司十二年,不知是怎么个算法。
我只知道,阎王爷放过了我。
妈,这些事我都是最近才想起来的,之前在病房里躺着吸氧的时候、记的还挺清楚来着,后来慢慢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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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应该记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正常人谁会刻意记这邪性事儿,是吧~
妈,其实我出院以后一直都有问题,比如、我不敢开车、睡觉不敢全黑,怕狗,怕跟我接触的人觉得我有问题、怕自己身为儿子,哪做的不到、不好,再叫你们失望……
挺多的其实,呵,一时半会儿想不全了。
所以您看,我这么多症状,肯定病了不是一天两天。
我今天一天就在想,我这短暂恢复正常,会不会是因为跟司恋认识的这小半年、被她给治愈了,所以病也就一直没发现。
得知我精神不正常以后,宝华特没出息的哭了,那小子哭着问我,说逍哥你要不就还跟司恋在一起吧,让她给你治病,慢慢肯定能好。
就是说,让我拿司恋当个药引子,爱她,就把她放我身边继续折磨她。
宝华说他没这么说,没觉得这对司恋来说有什么不公平。妈,您觉得呢?咱要真这么做,对么、合适么?”
他抛出问题后,便轻扬着唇角侧垂眸看着他妈,语气神态都很自然,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自打窦逍长成大小伙子、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母子俩就很少有机会一口气谈这么多,这谈话基调本就性情,又是忽闻儿子生病,肖虹早已听的泣不成声。
不论真假,她都万分心疼。
半掩面抬眼望着儿子,肖虹连连点头:“我觉得宝华说的对啊逍逍,你别听风就是雨,觉得自己一时失控就是得了抑郁症,司恋生气要走你就好好给她道个歉啊,就好好和她在一起,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哪里会得什么症,一定会身心都很健康的……”
“呵。”听见她妈只考虑自己这头,完全不顾及跟一个精神病人在一起、对司恋来说有多么可怕。
窦逍眼里涌上失望,依旧平静地说:
“妈,司恋不是被我气走的,是因为您,您听没听说过送鞋会越走越远?您送了她好多鞋,她怎么可能不走远。”
肖虹怔住,她确实给司恋买了好多鞋,可不想也不敢担这样的罪名,一时间百口莫辩。
还是不忍心让妈妈跟着痛心伤心,窦逍看她妈呆在那又怕又心酸的样子,心头一软,复又勾起唇角弯了弯眼睛,抬手轻拍妈妈手臂,乖声道:“行了,跟您开玩笑呢,那都是迷信,作不得数。
我今儿跟您说这么多就是希望您呀,甭总使劲管着我了,我都这么大人了,能对自己负责。
包括我和司恋之间,不管还能不能有以后,我都希望您能答应我、别去找她、别吓着她。
而且从今天起,我请您也别再问我任何相关问题,就让我好好喘口气、离阎王殿远点,好好活着、盼着、等着,说不定就有希望、还能等到跟司恋在一起的一天,行吗?”
-“找到啦!”
--“快!快快搁进捞网里!”
不等肖虹完全消化完儿子的‘请求’,下方湖面忽然传来打捞队有所收获的好消息。
窦逍心头舒缓,又拍了拍他妈的胳膊,笑容依旧轻松乖顺:“成,您回家休息吧,我还要让技术人员帮我恢复数据,今晚真走不了,够意思、妈,咱可说好了,您真得给我松松绑,让我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