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步子没有停顿,三步两步到了里间,人在慢吞吞地洗脸,转过头来等着他的回答,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
秦修远的心一下揪紧。
“我不知。”他天蒙蒙亮去了武馆锻炼,上值,下了值快马往家里赶,休沐不是去看娘亲,便是带她去跑马,哪有时间看什么腌菜摊子。
竟然是说不出的失望,望舒打开衣柜,挑了套衣裳,当着他的面换了睡服,“我想先睡了。过两天的演练奖励,可能……”
“舒舒!”秦修远隔着披肩把人抱上床,“睡之前先吃点东西。”
又亲自去了厨房,把李嬷嬷和姊妹俩叫过来,“李嬷嬷,日后你带着她二人,和季守和秦护,一切照常。”
三人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地。仅仅一个下午,两家就像翻了天,功高劳苦的夏嬷嬷竟被赶走了!
秦修远亲自驾车将岳父岳母一家送回去,相对无言。
人哭成那样,秦修远哪里敢劝,他不劝,这个家里真没人敢忤逆新妇的话。
夜里新妇哭了半宿,他守着,直到人哭得快晕倒,累得睡过去。
第二天季守和武馆的猴儿就把季家满室的腌菜缸子运到了军营,秦修远亲自带领训练的精兵中的百人特训营,每人都分到了将军夫人赠送的一缸腌菜。
剩下的百余缸则在满腌制时间之后,秦修远吩咐做了道腌菜面片汤,管够管饱,犒赏麾下万人队伍为接下来的年底大演练做好最后关头的训练准备。
晚来天欲雪,秦修远骑马进了城门,先绕道去了一趟季家,没有多停留,匆匆出了将军街,往家里的巷子,扬起了马鞭。
新鲜码得整整齐齐的片羊肉、片牛肉,片猪腰子,片猪肺片,猪脑花,豆腐皮,白菜芯子、豆芽,波斯菜,新鲜的鸡肉,猪血块,洗得干干净净切成小段的肠子,泡发的蘑菇干,切好的生面条,小馄饨,蒜蓉酱油碟,摆得满满当当。
正按着吩咐摆铁炉子的春杨眼尖,对一旁的曲裾少妇说:“夫人,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