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个人的眼泪,只有在流淌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忧伤。
城骆雪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尹天奇拽着昏迷的月骄阳在水银里苦苦挣扎,冷冰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颓然。
她武功不及尹天奇,大意之时竟被他扔过来的石子点了穴,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好眼看着尹天奇奋力营救月骄阳,无力阻止。
事实上她也不想月骄阳就这么快死去,只是自己再没有了力气去谋算些什么东西,她实在太累了。
多年前那场大雨,冰冷刺骨,将她的灵魂都冰封在了躯壳里,她每天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不知道除了报仇自己还能做什么,又有什么理由在支撑自己苟延残喘至今。
“骆……雪”
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还在不停叫着她的名字,且一声比一声虚弱。
她却只觉得可笑。
尹天奇筋疲力尽地背着他往外走,筋骨浸在那些毒液里太久,导致肢体麻木,肿胀不堪,可是他并没有放弃,一步接着一步走出了那间狭小的密室。
可是山洞早已被碎石掩埋,四周除了空隙里渗过来一丝光亮,到处都漆黑一片,尹天奇的力气早已用尽,此刻不过是凭着耐力强撑。
三年前,他没能为泪痕做点什么,三年后,他终于可以替她做这样一件事,他觉得很满足。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打开封死的洞门,只好拆了城骆雪身上绑的火药,齐堆在山洞薄弱的地方,借用火力,炸开一个通道,霎那间地动山摇,碎石满天,尹天奇顾不得其他,半扛着月骄阳死命地将他拖了出去。
城骆雪愤怒至极,却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月骄阳离开,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这些毒液,腐蚀力极强,稍一碰触便浸入骨髓,她就不信,月骄阳在密室待了那么久,会安然无恙。
山洞被碎石再度堆满,空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稀薄紧缺,城骆雪跻身在坚固的碎石堆,默默等待着属于她的结局,她想自己应该会死在这里,只是一个人,真的好不甘心。
那些被鲜血浸染的过往,那些残忍嗜血的伤害,那些无力挣扎的深渊,终于可以摆脱了,她从没有一刻这样轻松过。
“骆雪。”
已经跑出洞外的尹天奇,突然又跑了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