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兖州知府鲍大力,此人平素如何?”
“客官真不愧是京城来的,就连这鲍知府都晓得,提起这鲍知府啊,老百姓有十个字形容他,三年知府任,百万雪花银,”
陆绎冷笑了一声,这鲍大力确实上任才三年而已,“店家,你去忙吧,”
见店家走远,岑福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这兖州知府鲍大力,青州知府朱监,想必都贪奢成性,视百姓生命为草芥,上表奏折时苦苦哀求朝廷救济,私下里却将赈灾银两和粮食贪为己有,属实该杀!”
“鲍大力和朱监不过是一州知府,如此行事,却无人过问,定是有人包庇,”
“大人是指山东巡抚蒋文秀?”
陆绎点了点头。
“那蒋文秀据说是个清官,如今看来传闻并不属实,”
“今晚我们去鲍大力的府上探一探,”
岑福点了点头,两人草草吃了饭,便回房休息了。是夜,两人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鲍府,确实如店家所说,外面尸横遍野,知府大门内却一片极乐景致。那坐在席上正中吃喝享乐的应该就是鲍大力,此人肥头大耳,满脸油腻,身边莺莺燕燕环抱。
陆绎和岑福对视了一眼,陆绎摆了下头,两人一跃而下,悄悄到了书房,见并无人值守,推门进去,打了火折子,见书房井然有序,似乎从不曾有人用过,想来这书房对这种贪官来讲不过是种摆设。
明朝的官员书房都会设置暗格,专门保存一些自认为是重要或者秘密的物件,陆绎对此极为熟悉,仔细查看下,却并未发现任何蛛丝蚂迹。
正打算离开,岑福脚下一滑,轻呼了一声。
陆绎低声询问,“怎么了?”
岑福蹲下仔细辨认,伸出手指抿了抿,“大人,此处有煤油,卑职不小心踩到因而滑了一下,”
陆绎眉毛一动,也蹲下身仔细查看,这洒了煤油的地方正在书桌一侧,陆绎伸手向书桌摸索着,突然冷哼了一声,“岑福,这里,”
岑福顺着陆绎指的方向,将火折子移近,陆绎摸到一处凸起,稍稍用力一按,只听“咔”一声,书桌侧面弹了出来,原来暗格设在这里,里面赫然摆着一个账本。陆绎翻开来一看,记录得非常详细,贪官都怕有万一,为捆绑他人,也是为自保,但凡查过的贪腐之人皆是如此行事,一本账簿就是罪恶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