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双眼通红,鼻头也通红,整个面部似乎有些浮肿,想是已经哭了许久,抬眼看了看袁今夏,见袁今夏眉清目秀,虽说穿着捕快服,却是一个女子,便哭着说道,“求官家姐姐救我,”
“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奴家姓孔,名唤云儿,自小与家人失散,被养父收留,养父祖籍原是山东青州府寿光县,因家中贫寒,养父常年带着云儿四处漂泊,以卖唱为生,七年前养父带云儿来到京城,便在京城外租了一处落了脚。养父近些年身体不大好,常年吃药维持,我父女二人所挣之钱仅够维持平日生活,并无积蓄。养父昨日突发心痛,一夜间他老人家就撒手西去了,”云儿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几声。
袁今夏听得云儿身世,想到自己,怜惜之心顿起,安抚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又因何与这几人扯上关系?”
“养父待云儿有如亲生,怎能让养父落得如此凄惨,但云儿已经身无分文,便想着卖身葬父,让养父能够入土为安,这三人见云儿是一弱女子好欺辱,便扔下三文钱要强拉云儿走,云儿反抗不得,只有大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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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今夏听到这里,心中已然大怒,安抚了云儿,便站起身,冲那三人说道,“她说的可是实情?”
“是实情,她卖身葬父,我们付了钱,合情合理,”那三个男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三文钱,你们就能够这样欺凌一个弱女子,亏你们说得出口,”袁今夏怒斥道,带上你们的钱,赶紧滚。
那三人还想辩解,杨岳手一动,搭在朴刀上,“怎么,想试试?”
三人见讨不得好,便灰溜溜跑了。
袁今夏扶起云儿,“好了,别哭了,云儿,你养父现下停在哪里?”
云儿道了个万福,小声道,“我和养父租住在城外一处破漏屋内,那里,那里便宜,”
袁今夏看了看杨岳,杨岳点了点头,两人便张罗着替云儿购置了一应葬品,帮助她将养父安葬了。
云儿跪下谢恩,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已日薄西山。
袁今夏看看云儿,又看了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路,“云儿,你现下打算去哪里?”
“官家姐姐,云儿除了养父,便再无亲人,如今养父走了,只剩云儿,便随处而安吧,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云儿就可以见到养父了,”说完轻声哭泣起来。
袁今夏不忍,咬了咬嘴唇,将杨岳拉到一边,说道,“大杨,一会儿你去一趟北镇抚司,将此事说与大人听听,我便等着你的消息,这云儿我先带回六扇门,”
杨岳欣慰,眼前这个丫头成熟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感情用事,懂得遇事全方面考虑了,遂说道,“好,我这就去,”
袁今夏转身道,“云儿,你先随我回去,”
杨岳赶到北镇抚司,将事情经过说与陆绎。
陆绎笑了下,小丫头这多管闲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不过他的今夏他自然懂得,遂看向岑福,岑福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杨岳好奇陆绎只留他喝茶,却只字不提此事了,也不便问。
约摸一个时辰,岑福回来了,“大人,卑职已派人调查过,并无不妥,”
陆绎笑道,“那就好,”又冲杨岳说道,“无妨,你告诉今夏,尽管按她的意思办即可,”
杨岳早就知道锦衣卫侦察办案有一套,没想到如此迅速,遂告辞出来,赶回了六扇门。
袁今夏将孔云儿带回六扇门,打了水,让云儿净了面,看看两人身材差不多,便又找了一套自己平时的便服,让云儿换了。看了看云儿红肿的双眼,便又打了热水,用毛巾蘸透,拧了水,替云儿敷在眼睛上。
孔云儿感激,不自觉眼泪又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