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不必了!

若有一句假话,我自有法子惩治你!”说罢对身后的人一摆手。

随从上前递给马大狗一个钱袋子,“这是一万七千钱,数好就在身契上画押吧!”

马大狗接过沉甸甸钱袋子掂了掂,黑亮的脸上笑的满是褶子,连道:“不敢,不敢,我哪敢欺瞒孙爷。”

灰衣男看向地上呆若木鸡的女子,鲜有的生出一丝不忍,低声道:“起来吧!别跪着了,满春楼未必比你如今的日子差!”

马云昭呆呆的跪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听到一样。

灰衣男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马大狗蹲在地上数钱数的正兴起,就听一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能卖!”

几人看过去,只见一女子从屋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

女子一身粗布衣服,头发散着,脸色蜡黄,瘦的像一个骨头架子,走到院里就已经气喘吁吁,尽管如此,仍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儿。

此人是马大狗病的起不来床的媳妇——翠花。

翠花满面泪痕的走到马大狗跟前儿跪下,叩首泣道:“当家的,别卖昭昭,求你了,她是我的命。

你若是卖了她,我一日都不能活!

你发发善心吧,以后,我们娘俩一定会报答你的!”

马大狗钱数到一半被打断,气得抬手甩了妻子一巴掌,骂道:“你个扫把精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不中用,我至于卖女儿吗?

再敢多说一句,我扇烂你的脸!”

女子病恹恹的身子哪禁得住,趴在地上又咳又喘,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头上已是一头虚汗,马大狗又重新数起了钱。

灰衣男眉头又皱了一下,两个随从也露出鄙夷的神色,这哪是为给妻子治病,只怕是为耍钱喝酒自己快活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