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姜瑜疑惑道,“您不是想把柔娘说给五弟么?府里只有他婚事未定。我想着,奚老夫人既与您交好,那奚家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咱们府里与柔娘相配的,可不就只有五弟了,柔娘比五弟大四岁,年岁也算相当,正正合适呢……”
老太太松了姜瑜的手,眸光一冷,“你究竟是真懵懂还是装糊涂?合着我前头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既如此,我就直说了,我要你亲自做主,给煜哥儿纳奚柔娘为妾,一应礼数场面需得做全做足,不得怠慢了人家。实话跟你说吧,奚家十几年前卷入了一桩贪腐大案,奚老太爷被贬通州,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奚家没有根基,门庭早就败落,子孙转头从商,现已是当地富甲一方的商人了,但商人地位低贱,奚柔娘不过商户之女,怎可为原哥儿妻室?正好可以给煜哥儿做个良妾,一来对得住奚老夫人的托付,二来可以给你们这一房开枝散叶,三来减轻你既要管家,又要相夫教子的负担,四来成全你贤惠大度的名声,这是多合适的事儿!”
一番话说着说着,逐渐缓和了语气,也勉强算得上是好言相劝了。
姜瑜忙不迭点头应道,“原来如此!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您操心打算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好,在我看来,反正迟早也要为夫君纳妾的,如今有个现成的人选,我自然觉着这是件极省心的好事儿,可…夫君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是他不肯可怎么好?”
话说至此,她笑意渐收,面上多了几分为难无力的丧气,“祖母,您不知道,先前我不是没有跟他说过这事儿,刚说没几句,他就恼了,还给我瞧了好几天脸色,说什么绝不会让旧事重演的话,我听不懂,问了他几句,他没细说,只叫我少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没敢再问下去,祖母,您可知道是什么旧事?”
老太太自认了解孙儿,因此并不怀疑她说的话,心里顿时有了数,想起以前的事儿来,不由幽幽叹息,“唉,这孩子……矫枉过正了……”
小主,
但她还没有死心,眼睛定定地看着不解的姜瑜,没有提起是什么旧事,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姜瑜明白她的心思,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话声有些激动地提议道,“祖母,要不这样,咱们先不跟夫君提给他纳妾的事儿,等柔娘到了京城,我把她接进府里来正经招待,对外就说…就说她是替奚老夫人来看望您的,在咱们这儿小住一段时日,到时候就让她住在离瑶光院最近的那处院子里,来往不过几步路,说话照应都方便,待他两个接触多了,兴许夫君就肯了……”
老太太也觉这个法子可行,暗暗惊讶于她竟肯做到这个程度,心里更加相信是裴钧煜自己不肯纳妾,而非姜瑜不够大度,又笑着拉过她的手,夸赞安抚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