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接过空碗放在一旁,转回身时,双手已被他拢在手心摩挲。
“手怎么这么凉?身子有没有觉着不舒服?”男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胸口的伤疼得厉害,没有片刻喘息又耗费一番心神,这会儿稍稍放松下来,苍白的病容多了几分倦色,说话的气息也有些虚浮微喘。
姜瑜低着头微微别过脸去,肩膀一颤一颤地轻轻抖动,大颗大颗的泪水随即从眼眶中滚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裴钧煜一愣,想抽出手给她擦泪,却反被她握得更紧,便前倾身子低头去看她垂下的脸,更放轻了声音,心疼道,“怎么哭得这样伤心,谁惹着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但话说得太急,缓不过气,转头轻咳了几声。
姜瑜小心地避开他胸口处的伤,啜泣着倾身轻轻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隐忍颤声道,“我以为我是恨你的……”
声音很小,小到他几乎听不见。
连蒙带猜听懂后,他反而愣愣怔住。
她这含泪说出的一句话,只这一句话……
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一颗全是她的心掏出来,双手奉上。
那么她的憔悴和消瘦是不是也可能跟他有关……
这一点点…一点点的在意,或许…也可以说是爱意……
足以让他再为她死一千遍、一万遍。
他俯身吻她额角,扯动到胸口的伤势更疼,但这疼比起他心间的欢喜和满足,微不足道。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她的泪水浸湿他身上单薄的中衣,其实应该有点难受,不过他此刻并不在意,只无比享受有她在怀的美好时光。
他愈加盼望,他们日后更为甜蜜恩爱的长长久久。
姜瑜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抽出袖中帕子借擦眼泪的动作掩饰尴尬,“你好好休息吧,我陪喜安读书去……”
裴钧煜这会儿可不觉得累,松松抓住她的手指,语调竟似有些委屈,“躺了这几日,骨头都睡松了,你带孩子在这屋里看书吧,喜安还不曾唤我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