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煜对她道,“你今夜去小榻上睡,我不用你伺候。你若愿意跟我,明日我会跟你家大人要你。”
他们既送这个女人来伺候,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已经不再严密,其中意味是威胁还是拉拢,就看他如何做了。
天雪俯身磕头,差点儿喜极而泣,“愿意!奴婢愿意!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可惜她的欢喜并不能感染到男人。
期待过后又落空的失望让他不免对天雪的声音觉得十分烦躁,皱眉忍下那股郁气,懒懒挥手,示意她走开。
今夜的酒不足以让他醉倒,而他现在亦没有那么清醒,只是那无处可归的思绪恰好能让他在回忆中描摹出姜瑜的一颦一笑。
那是他亲手为自己打造的幻梦。
日夜思故人,唯盼故人归。
这么多年,底下人多次传来姜瑜的消息,他总是满怀期待赶去确认,却一次又一次失望。
失望过后,便只能继续靠这点儿慰藉度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
*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
十里春风吹过,枝头花间绿映红,无处不争春。
这是谢宴任青石县县令的第六年,之前那位得罪过的罗知州已经调回京城刑部任职,他却还留滞原地,留任原职。
连续六年没有挪动,说起来也实在荒唐。
那罗知州心胸着实狭隘,为当年谢宴拒婚一事记恨至今,临走还不忘特地与新任知州留话,给谢宴穿小鞋。
不过他早有预料,并不为此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