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印堂发黑

囚金笼 风间人 1103 字 26天前

平康坊三楼一雅间,舞影忽静,乐随舞停。

酒桌上的三人已醉倒了一个。

另两人亦喝得不少,看起来也是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两人手里各执一杯酒,相对而坐,却谁也没有出声。

领头的舞妓递上册子,小意询问他们下一支舞想看什么。

其中一身着深青色,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眼看那门关上,他仰头一饮而尽,打了个酒鸽,口齿不清道,“下官还没贺裴大人今日之喜,来,喝!不…不过,大人白日刚提完亲,晚上便来这花楼喝花酒,不…不太好吧,嘿嘿……”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裴钧煜。

何久仁和韩世舟一进到平康坊,他就收到消息过来了。

这俩人便是一直与他作对的下属吏部侍郎。

裴钧煜眼里一片清明,主动拿起酒壶给何久仁满杯后,悠悠道,“我前几日听说了一个故事,觉得甚是可惜,不知为何,突然想说与何大人听听,劳烦何大人听完替我分析分析。多年前,某县有一贤能廉洁的好官,爱民如子,不畏豪强,得百姓爱戴,素有贤名。虽家境清贫,也不贪百姓毫厘,其妻亦通情达理,聪慧贤良,毫无怨言。不过可惜,虽然政绩甚佳,但任职多年,上峰换了几任,他自己却迟迟滞于原地。多番探听后,他才得知,原来自己的功绩每次都被上峰拿去,当成了自己升迁的垫脚石,从未有过一丝他的痕迹。他走动各方,可上头官员大多出身世家,官官相护,而他不过平民出身,终究求告无门。”

何久仁脸上醉意刹那消失,盯着手里的酒杯,神色略有落寞不愤。

裴钧煜给他续上,继续道,“此后他心灰意冷,大病一场。后恰逢负责当地修筑堤坝,筹集到的工程经费用于材料和人工的不过十之二三,其余大部分则被他用于馈送上峰,疏通关系,后终投于一世家门下,为其所用,很快就调入京中任职。两年后,一场大雨冲垮了那堤坝,淹没良田,死伤无数。其妻想通其中真相,有愧于心,去庙里祈福赎罪,数日未归。当他去到时,发现妻子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只留下一封绝笔信,可怜他妻子当时已怀有三月身孕,一尸两命,唉。”

话音刚落,何久仁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淌了一手的血,腮帮子紧绷,眼睛死瞪得通红。

一个表面常年混迹烟花柳巷的好色之徒,在平康坊过夜的常客,既没有隐疾,关上房门以后,却从不动那些女人一根手指头,岂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