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任职大理寺卿这些年,经手过不少奇案,他便挑拣了一件有趣的案子说给姜瑜听。
“一连有五名男子相继报案,都为寻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独身女子,据说那女子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最为可贵的是,她有一把极为美妙动人的嗓音,这些男人为这名女子花了不少银钱,几乎掏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可官府却找不到这女子的一点儿踪迹,最后再一问那些男人,好嘛,原来他们压根儿没见过她的真容,每回见面都是只隔着屏风跟她说话罢了……”
姜瑜正听得入神,听他停住,连声催促,“然后呢?然后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女人是骗子吗?最后找到她了吗?”
慕容风看着她微微抬起的小脸,半张憨态可掬的小猪面具下,一双杏眼因着好奇和紧张,睁得溜圆。
舒展的眉目笑意愈深,他突然生出一股摘下那面具的冲动。
他这么想,手上也是这么做的。
姜瑜看着直向自己脸上来的那双手,警觉地偏过了头,“慕容风,你干什么?”
慕容风的手落了空,在空中顿了一下,转而握住了自己的扇柄,有节奏地敲了敲,悠悠道,“查案的官差终于打探到那女子的踪迹时,她正在骗另一个男人。官差把她围住,要揭开她面纱之时,她便是你这样的反应。”
姜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追问道,“然后呢?”
裴钧煜藏在暗处,从周遭的吵闹喧嚣中准确地辨出慕容风和姜瑜的声音,阴鸷冷漠的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特别是落在姜瑜身上。
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审视着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他不知道的私情。
慕容风的花花肠子本来就多,哄女人更是信手拈来,他若是有心讨好,只怕很难有女人招架得了他。
而即便是隔着半张面具,他也能感觉到,姜瑜是高兴的,是他许久都没有看到的那种完全放松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纯粹的高兴。
他们看起来甚至与旁边结伴而行、互通情意的男女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任是哪个不明就里的人看了,只怕都要赞上一句“郎情妾意”。
而且他看得出来,慕容风分明对姜瑜有兴趣,不是以往对其他女人那样迷于表面皮囊的色欲之兴。
他想起,慕容风每回见到姜瑜,似乎都对她格外在意……
他们今晚孤男寡女相处了这么久,他们有没有背着他做其他越矩的事……
姜瑜这么美好,但除了他,总是有其他男人也能发现她的好,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在她身边打转。
先是爱而不得的刘大郎,然后是不顾一切的谢宴,再到一向花心浪荡的慕容风……
他越看,越想,心里的猜忌越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