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青色暗纹束袖劲装的裴钧煜回到席上,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手中提着中了箭的猎物尸体。
第一个出来的他自然而然成为席上年长一辈贵妇们的讨论中心。
还未定下婚事的青年才俊,多少家里有适龄待嫁女儿的妇人都盯着他呢。
崔家舅母戚氏同样中意这个出色的外甥,她家诗敏可还巴巴盼着呢,哪儿能让外人抢了去。
仗着亲戚关系,她率先开口打趣,“你这孩子怎这么快就出来了,可是猎到了什么稀罕物,急急要带出来给娘娘看看不成。”
说完,席上众人给面子地跟着调侃起来。
这些女眷背后大多都是京城盘桓经营多年的世家,几十年来,你嫁女,我娶妻,各家弯弯绕绕的就这么勾缠在一起,认真说起来,都是拐着弯儿的亲戚。
甭管爷们儿在朝堂上怎么明争暗斗,但在后宅之地,朝堂以外的地方,明面儿上,这些话都不过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罢了。
纵是素来面冷的裴钧煜,也少不得打起精神,挑两句问话应和一下。
街市成衣铺子里,一游手好闲的大汉在闲逛,偶尔还吐出几句下流的调笑之语戏弄店主。
店主是个丧夫不久的寡妇,在柜台翻看账目,不敢贸然得罪他,只能红着脸忍气听着,手里的算盘划拉得噼里啪啦作响。
谢宴带着姜瑜直奔渡口而去,路过这家成衣铺子时,姜瑜特意进去要换一身儿装扮。
那大汉收到点儿保护费,正要离开,见着谢宴这张熟悉的脸,将将要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观这二人匆忙之态,旧恨涌上心头,若有所思的目光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打转。
谢宴一心都在姜瑜身上,再加上店铺里还有其他顾客,倒没注意到他。
片刻后,姜瑜从后堂出来时,便成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模样。
没了帷帽的遮挡,那汉子在角落细细看了姜瑜的眉目,认出她就是当日在酒楼替谢宴出头的人。
见他们行事这般遮掩,猜他们必有猫腻,更是不愿放过这个报复的好机会。
姜瑜付了钱,走到谢宴身边点了点头,低声道,“谢大哥,我们走吧。”
谢宴明白她的用意,在她躬下身子时候,便主动搀上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