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话向来留三分,若是旁人,他便会直接说这孩子是保不住的。
但姜瑜于他有恩,他总是不忍见她伤心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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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帐后面的姜瑜听了这话,手指不自觉攥紧了锦被,用力得骨节发白。
原本冷硬下来的心,到底还是为这孩子的坚强多了几分动容。
只可惜,她留不住他,更护不住他,她不能这么自私地把他带到这个世上。
姜瑜咽下喉中的哽咽,“那劳烦您给我开一副落胎药,我就不勉强他这么辛苦地留在我腹中了。”
无人看见的帷帐内,姜瑜面上的神色越发温柔,微微扬起的嘴角甚至带着几分快要解脱的笑意。
谢宴没想到她竟不想要这孩子,听她话声似是即刻就想落胎,当即便要劝阻,连声音都提了几分,“你现在的身子实在太过虚弱,落胎药药性太猛,若是现在就服下,恐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不如再等两天,等你身子好些了再……”。
但话未说完便被姜瑜打断了,“多谢大夫好意,您的话我记下了,小玉,带他出去抓药吧。”
半个时辰后,小玉端着熬好的落胎药来到床前。
那药跟普通的药看起来没什么差别,都是一团黑糊糊的,闻起来就很苦。
姜瑜捧起药碗的时候,小玉抬手拦了一下,“夫人,您真的要喝吗?”
姜瑜反而解脱地笑了笑,“傻丫头。”
说完,她一把捧起药碗,不嫌烫,也不嫌苦,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喉咙像被火烧过似的,舌根处却泛起一丝丝甜意。
她喝得太急,有些溢出来的药汁顺着下颌和脖颈流到衣襟,褐色的药汁沾到白色的里衣,突兀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