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姜瑜回复的刘大郎,眼中满是得而复失的破碎和受伤,他双手紧握成拳,克制着不让自己追上去问个清楚,直到再看不见姜瑜的身影,他才低吼一声,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发泄。
姜瑜提着篮子走在小路上,心情沉重,神思恍惚间,她好像隐约听见了动物哀叫的声音。
她放慢脚步仔细听了一会儿,又听见了那尖细微弱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找去,在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通体白色的狸奴,像是刚刚才出生的,身上和周围都带着血丝,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只是胡乱着挥动四肢在哀叫。
姜瑜在周围看了一圈,不见母猫踪迹,小家伙奄奄一息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蹲下身,掏出帕子,把小狸奴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心生怜意的小声安抚着不安的幼崽,就这么一路捧着把它带了回去。
却没注意到后面不远处,有个人一路遮掩着自己的身形跟了上去。
姜瑜刚走过二门,便有丫鬟上前福身回禀,“夫人回来了,公子来了,正在内室等您呢。”
姜瑜听见侍女的话,秀眉微颦,脚步不自觉放慢,“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时辰前。”
姜瑜把手中的狸奴交给侍女,吩咐好生照顾。
她迈入房中,看见东次间裴钧煜正站在案桌前练字。
隔着珠帘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身姿长身玉立,眉眼泛着一贯的漠然和凌厉,即使他只是在练字,笔墨挥毫间,棱角分明的脸上那久居上位的尊贵与强势之气也分毫未减。光是站在那儿,便如一座挺拔险峻的山峰,无形中便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姜瑜忽的想起刚进府时,春雨曾说他因手段狠辣,在京中有着“玉面阎罗”之称。
而他在与她相处之时,多数时候都没干什么正经事儿,风流调笑的模样总是轻易就让她忘记了他原本其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如今对她有几分新鲜,她是知道的,偶尔她被他霸道的揽入怀中时,她也会不自觉的沉溺在这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中,那一次次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无法忽视,她总是强迫自己忘记,却又总是不经意间放任着自己。
她一面鄙夷着自己外室的身份,却又一面对这个带给她屈辱的男人动了心。
许是今日她的心情本就低落,难以再像平日里那般自欺欺人的抚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