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主子昨晚带走的那个姜瑜,她想起主子走时那冷冷的一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纵然她做这些事向来小心,自认隐蔽,没有留下把柄,但偏偏昨晚在主子眼皮子底下,暴露了个彻底。
主子那儿,她不一定指望得上了。
但昨晚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不信慕容风手上有什么证据,她不能就这么轻易认罪。
勉力镇定下来以后,顾如烟面上不复方才的平静,她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仍旧自辩道,“我平康坊做的是皮肉生意,大人问那些姑娘们自愿与否,不觉得可笑么?若是有得选,世间上哪儿有女子会愿意走到这个地步?不过都是迫于无奈,被逼走上这条路罢了。”
这话说的悲凉,有几分叹,有几分怨,亦有几分为自己可悲的自怜。
寻常人听了,难免心生怜悯。
慕容风却没有忽略她这话中的避重就轻之意,不见半分动容,出声警告道,“你不必在本官面前耍心眼儿,现在给你机会从实招来,还有轻判的余地。”
明知希望渺茫,顾如烟还是祈盼着主子会施救于她,更何况她坚信慕容风手上没有证据,又怎么愿意轻易认罪,便依旧咬牙坚持道,“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有罪,也要拿出证据来才好,否则空口白牙就想定我的罪吗?”
慕容风见她嘴硬,侧头示意唐俊把东西拿出来。
唐俊拿出一叠口供,从中随便抽出了一张,上前几步,展开来举在了被吊起来的顾如烟眼前,让她看个明白仔细。
顾如烟飞快地扫过纸张上的内容,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
胡春巷子里,姜瑜悠悠醒来,睁开眼时,眼中还有些许茫然,不知是否睡得太沉的缘故,她总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起了小时候,双亲尚在时,在家里的小院子里,她也如现在这般,幕天躺在藤椅上,在娘亲摇扇送来的凉风和轻哄声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