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着衣裳的漆盘就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在素静清雅的屋内,那抹艳丽的水红色显得尤为刺眼。
这两天,裴锋磊的几个姨娘都陆续来看她,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关心她,惋惜她的命运。
姜瑜很配合的眼泪不断,手里的帕子就没干过。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找裴钧煜再确定一下,寻个安心。
但犹豫再三,还是没去,免得横生枝节。
很快到了出殡那日,一大早的,她就被几个脸色严肃的婆子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春雨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被带走,她也不舍的最后望了春雨一眼,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被选中陪葬的人们都站在院儿子里,院门紧闭,周围站着一圈婆子和小厮,神色肃穆,气氛紧张。
而香姨娘则是被帕子堵住嘴,绑了手脚,被人死死按着跪在地上,只能惊恐的发出“呜呜”声,不停的挣扎着。
姜瑜环顾一圈,看着与她一般将死的人,他们或害怕,或麻木,或冷静的可怕。
她心中泛起一阵寒意,忍不住双手环上自己的手臂,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摩挲着,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沉住气。
破败的院子里没有一丝生机,门窗缝隙间,杂草丛生。院中的水缸早已枯竭,落叶满地,连空气中都似弥漫着一股寒凉的气息。
恰好今日又是个阴天,本该是凉爽的天气,却不知为何,叫人心中平白浮现出一阵儿寒意。
微风吹过,院儿里的那棵老树枝丫被吹得沙沙作响。
为首的管事嬷嬷抬头望了望天,有个婆子快步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随即点了点头,手一抬,站在四周的婆子们便端着放有倒好的毒酒和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绫的漆盘齐步走了上来。
姜瑜眼前很快也出现了一个漆盘,虽然已经提前服下了那粒假死药,眼前这杯酒应该也已经被裴钧煜换了,但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到害怕。
她揪着胸口的衣服,看着面前那个神情麻木、眼神冷漠的婆子,颤抖着手去端酒。